没过半秒,宋疏迟按着她的手, 抽纸巾帮她擦眼泪, 动作放的很轻, 好像鹅绒划过眼睫的感觉, 她下意识闭了眼。
她能感知到他温柔仔细的动作, 缱绻的气息贴过,有些慌乱、又能听得出来已经是最极力哄着小朋友的语调。
“不哭了宝宝。”
“别哭……你一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比什么都让我慌,没有什么你需要对不起的, 就算有, 我会来找你求和。”
她一哭。
他的完美无瑕的世界会在顷刻之间崩塌破碎, 所有理智自持都转变为极端的不受控。
宋疏迟清楚地知道, 他所有八风不动游刃有余的理智开关全都把握在她手里。
本能向她,主观爱她。
现在怕是他话最多的时候, 哄人的话、亲昵的称呼轮番唤,亲亲抱抱许久才勉强让她的泪止在眼睛里。
哭肿了,鼻头脸颊都染着浅浅的粉色,有点儿像精巧勾画出来的小兔子真人立绘,楚楚可怜, 乖巧得很。
逢夏看着他的眼睛, 慢慢镇定下来, 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儿矫情,低着眼,哭过的声音带着软糯的调子:
“你怎么总是这么……坚定,那如果是另一个答案怎么办?”
她要真的是半点都没感觉得到,赌输了怎么办。
他似是才回过神来的,轻笑了声,慢条斯理地看向她:
“你想听实话?”
逢夏点头。
宋疏迟料定她的反应:“你会生气。”
“我保证不生气,”逢夏不太喜欢总是在他那套不出话的感觉的,水汪汪的眼眸翕动,温吞又无害的试探着,“我难过的话……只想哭。”
意思是他不告诉她她就很难过。
闻言,宋疏迟抬眸视线慢悠悠地扫过她,弧度淡淡。
“夏夏,这就学会怎么威胁我了吗?”
她耳朵热起来,她激情开麦怼人那种威胁倒是常常,这种方法还真是第一次。
“……反正你都要说,我真的会哭的宋疏迟。”
“……”
他眼底映出些许玩味,又被无奈占了上风,看了她半秒,也真开了口。
“夏夏,我能撬一次墙角就能撬一百次。”
“我知道你所有的喜好与厌恶,喜欢热牛奶、吃辣、消消乐的小游戏要糊的麻将、喜欢海边和晴天、下雪,喜欢在下午三点在窗口凝视一片涨潮的海域,喜欢盛夏的烈日里像猫晒毛一样的走在阳光里,喜欢在下雪夜盯着窗边看一整晚的雪,为人处世坦诚不拐弯抹角,讨厌曲意逢迎,吃软不吃硬,喜欢在节假日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也喜欢所有极限刺激的运动,和朋友聚会,理想的生活是收养很多只流浪猫和一只大型犬……”
看着她逐渐变呆滞的眼神,宋疏迟略有兴味地揉了揉她的发梢。
“我太了解你了夏夏,我甚至都知道你喜欢的男人就是我这样的。哪怕不是,我也能演得出你喜欢的样子。”
“所以无论过程几经周折,到最后,你还是我的。”
他只是自私的,不想再等。
不想看着逢夏成为别人的逢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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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飞美国后两地时差大,他们的聊天消息像隔着白天和黑夜。
宋疏迟最近好像忙得很,消息回得慢。
但她也算忙得不沾地,拍戏的头几天都是大夜戏,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儿八经的巨资班底拍摄,特地在她的戏份来之前便坐在片场学习参考前辈的表演方式,打点些剧组的人情世故。
她人会来事儿,开得起玩笑社交能力又强,导演在闲暇之余也会给她讲点表演技巧。
这说到这事儿巫宇想想就好笑,飞过来之前宋疏迟还明示过照顾逢夏,不知道是谁在照顾谁,逢夏在进组第三天就开始教全剧组的外国人搓广东麻将。
在休息时间他经常听到此起彼伏的“国粹”,从app到实体麻将,“pang!”“糊了!”连什么是清一色都知道,还招呼他一起玩。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人是在国内的棋牌室。
他十分庆幸这姑娘的发展路线不在国内,不然该被人黑到炸裂。
逢夏倒也不是只传播了打麻将,这次电影本身就是追梦的题材,她是专业的舞蹈演员,和导演探讨后自己编国风版的舞曲,妆造服饰都选定国风向的清冷风。
她那天换薄纱的月蓝色纱裙,在人头攒动的异国他乡跳思乡,月色街头,少女肢体纤长舒展,几个翩跹腾空的动作竟真的能做出滞空一般的效果,像要迎空奔月,那一身皎皎月色狭着浅淡的哀愁萦满身。
不需只言片语、内外行的门道,也能让人感同身受她的表达,这是现代舞的魅力。
也是逢夏的。
那晚正好有架着长枪短\炮的街头摄影师,拍摄的那幕正巧是她动作滞空一瞬,破碎感凝满身,发布在网上热度攀升。
【什么叫有实力就是底气啊(后仰),正主带着飞的感觉真好!】
【别说逢夏真的事业批,你说她腻歪和金主谈恋爱、没作品,人下一秒飞国外拍戏,气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