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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霍无用自然是听说了,不仅听说了,俞谦之离开时,霍无用还远远看到了。
&esp;&esp;俞谦之走得行色匆匆,看起来像是避风头,可在这时离京,若只是避风头,却又不是俞谦之的行事。
&esp;&esp;别看霍无用似乎只知道炼丹,但出入宫闱,能在皇帝跟前混这么久,霍无用可不是简单的人,更不会将俞谦之这人想得简单了。
&esp;&esp;俞谦之跟前鲁王有牵连,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esp;&esp;“许是为了赎罪?”霍无用道,“此举,倒也能让皇上对他怒气少些。”
&esp;&esp;作住在京城的修道之人,得罪了皇帝,那可不是好事,对修行也不利,俞谦之想要赎罪,也不是不能理解。
&esp;&esp;说完,霍无用又满脸疲倦,叹:“炼大还丹的药,基本上又凑满了,可惜的是,缺了最后一味,京城都已找遍了,没有一个能用。”
&esp;&esp;又道:“在别郡倒是有几个候补,可惜是身份都有些不好说,更重要的是,还没有真正入道,现在也都仅仅盯着。”
&esp;&esp;说着,就说了几人的名字。
&esp;&esp;刘湛沉默良久,叹:“这些我大半都接触过,不但家世不简单,还都是命世人杰,关系些气数。”
&esp;&esp;而且都是不满三十岁的年轻才俊,能在琴棋书画及武技上有希望突破极限入道,任选一个,都可以在将来成朝廷栋梁,就算不能做官,也可以在领域做出成绩,流芳千古。
&esp;&esp;这样的人,让他们生命中止,挖了心给老皇帝入药,实在……太可惜了。
&esp;&esp;也有伤气数。
&esp;&esp;霍无用微微苦笑:“没有办法,皇上要用,再好的命也得填上,就算明知道假以时日,能为朝廷做贡献,造福一方,可又能如何?能与皇上的命相提并论么?”
&esp;&esp;两人都是久在官场,心里清楚,不仅仅皇令一下,再有才的人,也难逃一死,这就是权力的可怕之处。
&esp;&esp;并且实在的说,国家社稷,如山如海,这些人虽算人杰,损了也无有大碍,那种认为缺一个就影响神器,真的是想多了。
&esp;&esp;不看十几年前,就算是太子,死了也就死了。
&esp;&esp;也只有在社稷关键时,才有人短时间不可代替,也仅仅短时间。
&esp;&esp;不见打天下的功臣,纵是名垂青史的名将和军师,一旦平定了天下,就也可以和宰鸡一样杀掉?
&esp;&esp;这就是过了关键时,不再不可代替。
&esp;&esp;两人说到这个,就沉默不语,只是喝茶,良久,霍无用起身,在房里踱步,许久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老道,问:“我本不该问你这些,可你我到底有些交情,共事多年。你帮助代王府,是不是太显眼了些?”
&esp;&esp;刘湛嘿嘿不语,良久就是一笑:“你担心的,我岂会不懂?放心,我可是禀告过皇上,获得皇上同意才去相助代王。”
&esp;&esp;“你这老狐狸!”霍无用听了,也跟着笑了。
&esp;&esp;既没被从龙之功迷了眼,还知道分寸,那就没可担心之处了,才笑着,突然之间,两人脸色同时一变,都看向了一处。
&esp;&esp;第947章 要起风了
&esp;&esp;良久,两人面面相觑,难掩惊愕。
&esp;&esp;“你感觉到了吗?”刘湛只觉得嗓子发紧,声音都是挤出来:“那气息,似乎就是入道者的灵气……”
&esp;&esp;“我也怀疑是。”霍无用说完,还想再说什么,不知为何又将话咽了回去,没有继续说下去。
&esp;&esp;说到皇帝的大还丹,七窍玲珑心就来了,难道天命真允许皇帝长生?
&esp;&esp;“起风了,我也该回去了。”直接起身,霍无用淡淡直接告辞。
&esp;&esp;刘湛刚刚给倒的茶,还一口未喝。
&esp;&esp;眼下,两个人却都顾不上自己的模样是否急躁,有失高士风度,就连刘湛也没挽留,说:“也好,早些回去吧,怕接下来要忙了。”
&esp;&esp;只要入道气息是真,哪怕是世家公子,怕也难逃一死。
&esp;&esp;不管是否愿意,两人都要配合着皇帝,将大还丹炼制出来,之后怕就要更加忙碌了。
&esp;&esp;而诸王知道了大还丹可能有希望练成,是否会再次动手脚?
&esp;&esp;想到之前炼制大还丹所需秘药被毁一事,无论刘湛还是霍无用,都觉得心里沉甸甸,有些窒息。
&esp;&esp;外面的雨下了,凉丝丝很清爽,两人在微风细雨中缓缓行进,都不说话,只是沉思。
&esp;&esp;到了门口,站在道观门口,目送着霍无用离开,刘湛又望向一处,皱眉:“这方向,似乎是望鲁坊。”
&esp;&esp;一种奇妙的预感油然而生,刘湛不由心一悸:“不会是代王府?难道是代王入道了?或者……是代王府里的别人?”
&esp;&esp;他伸手想要掐算,无形中似乎有力量在阻止着,只觉得心烦意乱,没能算下去,无可奈何的只是一笑:“看来,真的是要起风了。”
&esp;&esp;鲁家老店
&esp;&esp;葛生若有所思进去,左右张望,见这个客栈有着车轮辗过的痕迹,西院房舍低矮,一间挨一间,依次排去有二十间,东院就不一样,有着半独立的小院,相对清静。
&esp;&esp;入了院,就有人迎上来,也不说话,闪了出去,葛生知道,是查看有无人等跟踪。
&esp;&esp;京城的话,水很深,侍卫、禁军、太监、京营、皇城司、刑部、顺天府、巡检司……一个外人如果想弄清到底有多少合法半合法的治安衙门,还真得花不少时间,地位低的也许永远弄不清头绪。
&esp;&esp;因此谁知道后面正巧跟着谁?
&esp;&esp;葛生虽觉得安全,也不由心一紧,进了里面,果然见一行人都垂手站着,曹易颜喝着茶,端坐正中,旁坐的是一个中年人,面前则立着五人,什么人都有,有穿着丝绸的举子,有打着补丁的船夫,还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五人都毕恭毕敬站着,只有在轮到自己时才开口。
&esp;&esp;此时说话的,是一个很年轻的船夫,说着被代王问话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