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喝了口面汤,不由地感慨,这个年代真是又贫瘠又充满希望。
“惠惠今天上山挖什么了?”陈觉问道。
“几斤野山药,咱们明天炒着吃,煮稀饭也行。”
“煮稀饭吧,撒一点毛毛盐,香糯又好吃。”
“听舅妈的。”
吃了饭洗漱完,张惠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努力回忆那张旧报纸。
为了能走得远一些,张惠跟舅妈说要进山去挖黄连,中午不回家吃饭,懒得走路。
黄连这个药材还挺常见的,胡秀也没有多问,早上多煮了两个鸡蛋,又蒸了一根手掌大的红薯叫她带上中午吃。
“水壶别忘了。”
“哎!”
今天张惠早早上山,昨天那几个知青今天也分到在那个山坡上干活儿,正好看到张惠上山。
“打听到了,那是谁?”
“不知道,我们昨天下工累得跟狗一样,谁有空去打听?”
“快点下雨吧,等下雨了咱们才能休息。”
“这破乡下,连休息都要看老天爷脸色。”
今天张惠走的远了些,绕到后山上,站在高处看,有好几个地方都像报纸上那个配图,记不清楚了,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去看。
等到半下午,时间不早了,张惠才打道回府。
今天没有野山药,运气好碰到一个陷阱,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野鸡,为了配这只野鸡,张惠勤勤恳恳地捡了半篓蘑菇。
至于黄连么,也就三两块。
张惠赶紧着下山,她下山的时候还没下工,她就先回去,烧水把野鸡毛烫了,收拾出来,放锅里先炖上。
等野鸡炖得差不多了,张惠又蒸了一锅红薯多米饭少的干饭。
陈阳和陈立回来,离家还有几十米,陈阳吸了吸鼻子:“好香!”
“鸡汤的味道!”
“鸡汤的味道!”
兄弟俩异口同声,撒开腿马上往家跑。
一跑回家,哟,还真是!
“表姐哪里弄来的鸡?”
“山上捡的呗。”张惠揭开锅盖调盐味:“你爸妈呢?”
“我妈在后面呢,我爸也该回来了。”
去保管室还了农具,胡秀和几个关系好的妇女走在回家的路上,鸡汤的香味太馋人了。
后山这个方向就三四家人,味道飘来的方向,胡秀一猜就是自己家。
胡秀赶回家,陈立急得很:“水打好了,妈快点过来洗手。”
“着急干什么,你爸还没回来。”胡秀一边洗手一边问:“惠惠炖鸡汤了?”
“那可不,表姐在山上捡到的野鸡。”
“那咱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陈觉回到家,鸡汤都不烫口了,陈立一口气喝了半碗,爽!
“尝尝菌子,鸡汤炖的,香得很。”
陈家人有说有笑地吃饭呢,却不知道几个知青从他们家后头转悠。
◎他来了◎
三个知青领头的那个名叫蔡华,上海人,家里有点家底,自觉家里的条件可以让他躺平,每天吃吃喝喝过二世祖的日子。
家里爸妈都觉得他太懒散,当初瞒着他,给报了名,送来下乡。
到底家里老爷子老太太心疼小孙子,每个月都会按时从上海寄钱寄吃的用的过来,靠着家里支援,蔡华在洪渠大队日子过得十分不错。
可能就是没饿着,整日游手好闲,拈花惹草,很是招人讨厌。
他不缺吃穿,那些愿意和他勾兑的女人不就是看上他这些么。什么名声差,蔡华根本不在乎。
蔡华:“是陈觉的外甥女?”
“错不了,听大队上说城里人,在县城当老师。”
哟,那不错呀,和这样的漂亮姑娘结婚,那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蔡华和他的狗腿子悄摸绕到陈家前院,陈家的院墙高,在墙外面垫脚也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