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2)

接下来,郁南大概知道为什么楚究不喜欢出席这种宴会了。

无论是明星还是名媛,老板还是学者,大约八成来参会的人都过来跟楚究打招呼,硬是把一次晚宴搞成了似康熙下基层走访。

郁南站在他身边,嘴都快笑定型了。

趁空隙,郁南低声问:“哪个是基金会的理事长?”

楚究:“还没来。”

郁南:“他段位比你高吗?居然敢比你晚来?”

楚究有点无语,但又有点可笑,“你在想什么?他是主,我是客。”

郁南:“那一会儿你是不是会被特邀上去讲两句?”

楚究:“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郁南扫了眼刚才过来跟他殷勤打招呼的人,“这儿感觉你段位最高,你一进来,有种百鸟朝凤的既视感,不讲两句说不过去。”

楚究:“你还挺有眼力见。”

郁南咧嘴乐了:“那必须啊,你可是我的老板。”

楚究这只凤此时心情有点舒畅,也不知道是被他最后这句话里的哪个字给讨好了,连方才在车里受的憋屈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低声交谈,姿态是两人不曾意识到的亲密,他们没私聊几分钟,又有人过来寒暄。

郁南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名人,充其量是个人名,有张身份证却没什么身份,趁着没人过来寒暄的空挡,说要去洗手间,开溜了。

开溜速度之快,不亚于脚底抹油,楚究都没来得及揪回来,人就跑远了。

郁南到洗手间洗了个手,揉了揉僵硬的脸蛋,心想当那么大一个老板也不太容易,出入公共场合就要应酬那么多人,太难。

郁南洗了个脸之后就清醒了,他怎么能同情资本家呢,楚究一年赚多少钱,再不容易也变得容易了。

来人是楚究的大学同学方漠亨。

方漠亨:“终于轮到我和楚董打招呼了。”

楚究:“你小子躲在角落看我焦头烂额。”

方漠亨比楚究大一岁,富二代中先成家后立业的代表,大儿子上小学,二儿子上小班,三女儿才满月,稍稍凸起的肚腩说明他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方漠亨调侃道:“你小子,看样子八块腹肌人鱼线都还健在啊。”

方漠亨羡慕之余还有点惋惜,留学时他和楚究是数学系的两枝花,可现在他已经晚节不保了,一脚已经迈进了中年油腻男的行列。

楚究:“看来结婚很养人。”

方漠亨:“那可不,老婆坐月子,吃不完我吃,孩子吃不完的也是我吃。”

楚究:“嗯,很幸福。”

一个结了婚,一个没结婚,忽然就没了话题,谈工作又显得太正式,还好方漠亨不是个闷葫芦,很快找到了话题。

他看向楚究已经空了的身侧,笑问:“他谁啊?”

楚究:“郁南。”

今晚楚究已经说了很多遍这个名字,不厌其烦。

方漠亨:“啧,谁问你名字,我问的是身份。”

那人看着就是楚究喜欢的类型,外表长得阳光干净,清纯甜美。

不过,楚究不愿意说的事谁都撬不开他的嘴,方漠亨也就换了个方法问:“你和左教授的儿子断了?”

楚究温文尔雅笑了下,“城北开发区的项目方总有兴趣吗?”

以方漠亨对楚究的了解,这位有话从不直说的人下一句话应该就是:有兴趣就闭嘴吧。

方漠亨笑道:“楚董事长带我飞。”

楚究含笑颔首:“客气。”

方漠亨拿起一杯香槟递给他:“走一个。”

楚究:“不了,要开车。”

方漠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楚究,然后拉长声调:“哦——”

楚究没说话。

只要楚董事长没拿项目的事情公报私仇,就可以继续说下去。

方漠亨:“他带你的腕表,你给他开车,是这样?”

楚究:“一块表而已,很奇怪?”

方漠亨:“不奇怪。”

只是这块表是楚究拒绝世界顶级大学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买的。

方漠亨一直以为楚究会留校任教做数学方面的研究,没想到他放弃了热爱的数学,带上表,任教授如何挽留,他毅然决然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事实证明,学好数学,走遍天下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