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郁南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楚究又欣喜感动,又担忧自责。
楚究:“是不是吓坏了。”
郁南不咸不淡地开口:“来看豪门内斗,一线吃瓜,长长见识,以后出去吹牛博流量。”
楚究没忍住笑了笑。
郁南:“说实话,你们豪门斗争怎么这么low,不应该步步为营,栽赃陷害,机关算尽,孤注一掷,兔死狐悲么,怎么打架肉搏,恶语相向,还用餐具刺人,跟村里抢地的老头老太差不多,弱爆了,真是不好意思讲出口。”
楚究:“让郁总见笑了。”
郁南明白,这一切都是楚究设的局。
楚究像活在更高一个维度的生物一般,他就地取材,三维世界里的人类都可以成为他的棋子。
郁南问:“这次怎么没把我设计进去?”
楚究当然明白他在问什么,“害怕你看到我众叛亲离的可怜样子。”
郁南垂眸看着楚究的手腕,心口一阵泛酸。
楚究:“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性格阳光开朗,跟颂帕善格潘一样大大咧咧,你会不会更快点喜欢我。”
郁南默了默,才反应过来楚究说的那一长串人名,说的是大壮。
楚究:“或者像张丘墨一样,喜和怒都写在脸上,城府不深,心思单纯,不用去揣摩人心利用人性,你会不会更加快一点爱上我。”
郁南抿了抿唇,不说话。
楚究:“或者只是个小总监,挣得不多但足够让老婆孩子衣食无忧,下了班可以跟你一起吐槽老板,吐槽甲方,不用顾虑言行举止,也不会被人捕风捉影,这样,你是不是就愿意接受我了呢。”
郁南放下手机,直勾勾地看着他,嗤了声,“你是在想破产以后的生活吗?”
楚究无奈笑笑,搞不清郁南想一出是一出的脑回路。
郁南:“那我这个人爱慕虚荣,想躺在二百平的大床上带着5个亿的钻戒醉生梦死,想喝拉菲和xo,想吃白松露和鱼子酱,想带百达翡丽和劳力士,想开法拉利和阿斯顿马丁,想拥有私人飞机和豪华游艇,你如果想这么普通,那我们没结果。”
楚究忍俊不禁,“果然是理智又清醒的郁总。”
郁南笑了下:“所以别想做别人,做自己就好,你很好。”
楚究抬手蹭了蹭他的脸,“好。”
郁南看着他的手腕,“你怎么混的,长这么大,怎么连个替你出头的人都没有。”
郁南也知道,当一个人强大到一定程度时,身边的人都会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神,都想着依赖他,想从他身上索取,带着目的和私欲接近他。
楚究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你是第一个。”
郁南轻声说:“我之前一直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我怕麻烦,也不爱给别人添麻烦,我从没有规划过余生和别人一起生活,但现在想了,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无论你是对是错,我会永远对你偏心,替你说话。”
楚究支吾半天,搜刮脑袋里的词,却挤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是在同情我吗?”
“我没那么善良,”郁南低头亲了亲他手上的手,抬眼看他,“以后你不止属于你自己了,还属于我,请你保护好自己,健康平安地生活,才能努力赚钱养家,懂了吗,男朋友。”
而此时同样在医院躺着的还有楚辛寿。
差点被自己的亲孙子殴打的楚辛寿没回家,直接让护工带着他去了疗养院。
他怎么也没想到楚城和楚平会动手打他,孙戴芬这个唯唯诺诺的女人竟敢出手伤人。
他的股权虽然在他手上,可每年的分红几乎都给了楚先贤一家,这家人表面毕恭毕敬,原来都是狼子野心。
好个楚先贤,鞍前马后伺候他,果然是杯米恩升米仇!
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如果楚究和左星河结婚,股份就转让给楚究的?
楚辛寿眯了眯眼,想到了楚究。
原来是楚究,这一切都是楚究。
床头的血压仪一直在报警,楚辛寿的血压创了历史新高。
这可急坏了护工老张,“先生,冷静一下,心脏本来就不好,不要负荷不了了。”
楚辛寿气急败坏:“我怎么冷静!我有这么多个不肖子孙!不肖子孙!要是遇贤还在世,他们敢这么放肆!”
楚辛寿说完,顿在原地没说话,护工老张也不说话,老张是楚遇贤给他选的,一直陪着他到现在。
老张看着床上枯瘦浑浊的老人,半晌后才心平气和道:“大少爷温良随和,知书达理,只可惜一生都是遗憾,如果性子跋扈一点,人生应该会好过很多吧。”
楚辛寿安静地看着老张,老张不卑不亢地回视他。
两人都不说话。
楚辛寿哼了声,“你憋这些话,憋了很多年了吧?”
老张神色平静,毕恭毕敬地后退一步,安静地站着,“先生不要多想。”
楚辛寿已经好久没想起楚遇贤了,在他的认知里,把男欢女爱放在首位的男人都没出息。
男儿要成大事,哪能天天就想着莺歌燕舞,儿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