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晁焕立刻把目光从钟道人身上移开,转头看了过去,大声道:“不然!浊潮断绝之后,诸多都护府仍在那里支撑不倒,浊潮一消,便即点燃烽火,归回天夏,可见都护府子民并不如陈廷执所言那般偏狭。
&esp;&esp;当日建立都护府,有都护府子民,抵御外敌,亦有都护府之民,那么为何今日升洲为府一事,偏偏将都护府子民舍去不提呢?”
&esp;&esp;韦廷执缓缓点头道:“晁廷执此言有理,都护府子民既为天夏之民,我也自当一观民意,并在此事之上增补民书。”
&esp;&esp;其实他知道,这件事都护府子民大部分应该都是同意的,因为这对他们也有好处,不过忽略了民书附呈,那的确不妥的。
&esp;&esp;只从功利上来说,一旦扩府,多半是上层食利多,下层食利少,而有了玄廷承认的民书为凭,不管分多分少,至少就有了同而分食的依凭。
&esp;&esp;而从实际上说,要是留下这么一个漏洞,未来可能会有异神或外敌拿此做文章,尤其是都护府远在海外,更是容易出问题,故是这里理应补上。
&esp;&esp;首座道人稍作思量,便对韦廷执道:“那便责令玉京朝府,令他门补上民书,并着都护府玄府监察,不得敷衍轻忽。”
&esp;&esp;韦廷执当即打一个稽首。
&esp;&esp;首座道人看向众人,又言道:“这四洲若得定下,便乃是我一十三洲之外护,而镇此四洲,当得妥善人选,诸位廷执可有合适举荐么?”
&esp;&esp;陈廷执站了起来,打一个稽首,道:“陈某这里有两位人选,皆是久镇外宿的同道,此番当可调任内层担任玄首。”
&esp;&esp;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往光气长河之中投去,此物被浪头送至上端后,首执身边一名道童走下来,将此接去,并递呈了上去。
&esp;&esp;首执道人拿来看了一下,不出意料,这里面举荐的两人都是浑章修士。不过这两人也的确颇有功劳,放至内州为玄首,并不为过。
&esp;&esp;钟道人这时与长孙道人对视一眼,他也是取出玉符,往光气长河之中投去。
&esp;&esp;玉素道人略作思索,一挥袖,一枚玉符化光落去。
&esp;&esp;坐在末座的风道人犹豫了一下,也是拿出一枚玉符,先意念往里一注,随后同样往下一掷。
&esp;&esp;而其余廷执也是陆陆续续投下了玉符。
&esp;&esp;首座道人把这些玉符收了上来,待俱是看过后,道:“我已知诸位廷执之意,待得四洲民书补全之后,便定议此事。”说话之间,他案上玉磬一声响动,悠悠传开。
&esp;&esp;诸廷执站了起来,揖礼送其离开,而后便各自回转道宫。
&esp;&esp;钟道人离了光气长河,行步走回了自己道宫之内,见岑道人已是等在了那里,并对言道:“钟道兄,岑某等你多时了,不知此次廷议如何?”
&esp;&esp;钟道人道:“道兄放心,钟某已是把道友的举荐送呈上去了。”
&esp;&esp;岑道人点了点头,道:“钟道兄上次曾与岑某言说,有两处地界为那上好去处,不知岑某可能去得那里么?
&esp;&esp;钟道人缓缓道:“这两处地界,如今道友只剩下一处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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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八十九章 天予当可取
&esp;&esp;张御这些时日以来,除了每日的正常运炼修持,便一直是在惊霄剑上积蓄剑势。
&esp;&esp;而随着他持续施为,此剑从一开始的光华灿灿,也是渐渐变的若有若无起来。现在观去,整把长剑恍若一道浅浅虚影,这并非是什么隐没遁形,而是从诸般感应之中抽离淡化而去。
&esp;&esp;此时此刻,若他不是此剑之主,又是明确知晓有这么一把剑在身旁,那么自忖不经意间,也是容易将此剑忽略过去。
&esp;&esp;而此番模样,也正是他所期望的。
&esp;&esp;“斩诸绝”的威力若能发挥到极致,那么同一层次之中,甚少有人能够抵挡。
&esp;&esp;这一是因为此术长处在于力与疾,一旦臻至威力绝巅,那么就算对手提前生出感应,也来不及躲避那快逾闪电的剑光,而另一个便是力去至极,自是无物不破,诸位神通法术皆不能挡。
&esp;&esp;而蓄势之法等若就是平日时时刻刻准备着出剑,到时候所能发挥出的威能自不是随手一斩可比。
&esp;&esp;不过这等蓄势并不是可以无休止积累下去的,还是要看他本人的承受之能,便是看去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也是自有其限碍的,只现在他自问还远未到蓄满之时,若照眼下情形下去,差不多还要二三十日才能达到自身之极限。
&esp;&esp;这主要是为了方便剑器逐步适应承载,而在完成一次之后,下来便就无需这般长久了。
&esp;&esp;对此他心中也很是期待,不知道这一击用在斗战之中,将会发挥出怎样的威能。
&esp;&esp;正修持之间,他心中忽生感应,当下停下运炼,将大道之章唤出,将外来意念接引了过来。
&esp;&esp;这次却是风道人寻他,这位把方才在廷议之上的经过大略说了说,末了又道:“道友,风某方才向廷上举荐了道友,还望道友不要见怪。”
&esp;&esp;张御对此倒不在意,而且风道人上次对此也是打过招呼的,他道:“此却无妨,风道友乃是廷执,自有举荐之权,御自无异议。”
&esp;&esp;风道人道:“道友不见怪便好,正如风某上回所言,我玄修如今看去势盛,但在廷上却无甚份量,道友若能抓握住这次机会,未来再入廷为执,便可为我玄法一脉之支柱。”
&esp;&esp;张御道:“道友之意,御心中明了,未来玄法若要得以伸张,确然需有人在廷上执座。”
&esp;&esp;风道人听他如此说,顿知他也是有此意,心中不由一阵振奋,道:“如此,那风某便不打搅道友修持了。”随即训天道章之上代表他的符印一黯,便即退去了。
&esp;&esp;张御则是思量起方才风道人所言廷上之事,过了一会儿,他心生感应,便一振衣袖,自内殿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外间。
&esp;&esp;在等有片刻之后,便见殿前融开一个空洞,玉素道人自里迈步而来,后者见到他在外迎候,便打一个稽首,道:“道友有礼。”
&esp;&esp;张御还有一礼后,就将他请入了守正宫中,玉素道人坐定之后,便言道:“方才廷上已是定下四洲升洲一事,首执后又要我举荐镇守人选,我已是举荐张道友为镇守玄首。”
&esp;&esp;张御心中清楚,玉素做事向来不问出身立场,只看是否对天夏有利,这里肯定是出于什么考虑,便道:“玉素道友如此做,想来必有理由。”
&esp;&esp;玉素道人言道:“确有一番道理。如今西、南、北三处都护府且不去说他,任谁镇守都是一般,但是东庭都护府若是化府为州,我却希望由道友前去镇守。”
&esp;&esp;张御心下微动,问道:“可是东庭都护府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esp;&esp;玉素道人点头道:“当年发现东庭之陆的消息传回本土后,玄廷经过一番推算,便认定此陆当得设法探明,且那里还涉及一桩隐秘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