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很随意,但是江雪听了却愣住了。
心中某个角落像是被人用羽毛轻轻拂过。
良久后,她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郑懿然就没有陪我去过鬼屋。”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也没有陪我看过恐怖电影。”
周停云问:“真的吗?”
“真的。”江雪说,“因为郑懿然讨厌很黑很暗的地方。”
“嗯。”周停云说,“其实我也不喜欢。”
他看着江雪,眼神很温柔:“但是好像牵着你的手,就没那么怕了。”
江雪再次愣住了,看着周停云那张与郑懿然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她咳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低声道:“周停云,能不能别说这些容易让人误解的话。”
“没有误解,我说的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周停云向前倾身,托着下巴,像一朵艳丽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罂粟花,徐徐说道,“雪雪,郑懿然那个人又古板又严肃,而且还是个自大狂,永远都以自我为中心,和他谈恋爱一定很辛苦吧,难道你不想来点简单轻松的爱吗?”
“简单……轻松的爱?”江雪不自觉地被他的声音诱惑了,慢慢重复了一遍。
“是的。”周停云弯起唇角,墨蓝色的眼眸中光泽流转,“移情别恋,也是忘记失恋痛苦的一种方法哦。”
这陷阱设得实在太过明显,可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让人无法抗拒。江雪艰难地别开视线,嗫嚅道:“不……我……”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让你那么难过的。”周停云继续说了下去,抬手用食指勾起江雪的下颌,不紧不慢地将她的头转向自己,“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他的呼吸逐渐靠近,最终,唇瓣轻轻地落到了她的嘴唇上。江雪如同被麻痹了一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最终只能闭上了眼。
行吧,就这样吧。她在心中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如果她注定不能拥有纯粹的爱,那么,来点简单轻松的爱,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儿,她伸出双手捧住周停云的脸,主动探出舌尖轻轻舔舐他的嘴唇。周停云怔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应,呆愣着任由她灵活的舌如游鱼般滑入,纠缠挑逗。
她的唇舌带着淡淡的甜味,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品尝更多,周停云逐渐地便有些沉迷其中。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氧气用尽,江雪才有些狼狈地推开了周停云,一手捂着唇,一手搭在对方肩上,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息着。
周停云觉得根本不够,伸手拿掉了她遮着嘴唇的手,凑上前还想继续,被她一侧头躲了过去,断断续续地说:“可、可以了。”
“还不够。”周停云意犹未尽地盯着眼前艳红湿润如花瓣般的唇,不易察觉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微哑,“去我家吧,雪雪。”
(3)
凌晨两点。
江雪脸朝下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只觉得疲累。
身体累,心也累。
“雪雪,舒服吗?”
后背贴上来一个暖烘烘的胸膛,周停云从她身后缓缓进出着,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问。
“嗯……”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跪着的双腿有些发颤,“好累……”
“累什么,今晚我已经够温柔了。”周停云并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地挺动,“你说,是跟他做舒服还是跟我做舒服?”
“什么?”江雪愣了,“你在说谁?”
他突然地停了下来,坏心眼地抵在穴口慢慢磨,“你明明知道不是吗?”
“呜……”江雪难耐地呜咽了一声,“周停云,你是变态吗?”
“回答我。”原本的深入变成浅浅戳刺之后,空虚的感觉更加明显了,江雪咬紧了枕头,耳朵发烫,说不出一个字。
确实是有区别的,郑懿然在性事上并不沉迷,平时总是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他越是这样江雪越喜欢撩拨他,郑懿然被她撩的受不了了就会直接把她推倒。他在床上话不多,前戏也很少,只会埋头苦干,但时间很长,往往让江雪又痛又爽。而周停云在床上花样很多前戏很足,甜腻腻的情话也说一大堆,但年轻,精力太旺盛,让江雪有些招架不住。
又想到了郑懿然,江雪的心口发痛。
“这问题需要考虑这么久么?”周停云看着江雪通红的耳廓,心痒难耐,突然很想看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着她的下颌,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江雪猝不及防,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周停云愣了。
“怎么哭了?”他低下头,轻柔地吻她湿润的眼角,“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问了。”
他抽了出来,把她翻过来搂在怀里,顺着她柔软的长发,一下一下地抚摸:“雪雪,别伤心了。”
“周停云。”江雪的脸贴在他的肩窝里,闻到他身上传来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感觉到他还硬着,“你不继续吗?”
“你都哭成这样了,我还怎么继续。”周停云叹了口气,“就这么喜欢他么?”
就这么喜欢他么?
五年时间,全心全意的付出,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要想割舍这份喜欢,谈何容易。
可转念一想,郑懿然与她的五年间付出的温柔,似乎还不及眼前这个认识了短短几周的周停云。五年时间,付出感情的或许只有她自己,感动的人也是她自己。
江雪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索性选择了沉默。
好在,周停云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同床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