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却都听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柳氏容不下云氏母女,寻个由头栽赃陷害不说,还要活活的把人熬死。
世家大族之中,妻妾成群乃是常事。
纵使妻妾之间偶有摩擦,也不见得会有哪家的主母会使出这么恶毒的手段害人性命啊!
更何况,云氏非是贱妾,所出的宝怡姑娘还高嫁,由陛下亲自赐婚给了端阳候府。
和太傅府嫡出的大小姐一般尊贵体面……
柳氏心胸狭隘至此,见不得庶出的女儿好。
哪里就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
这事情办的不单单只是打了云氏和石宝怡的脸,也是打了太傅和陛下的脸。
要是传扬开去,石府庶女刚得了圣恩加入候府,太傅夫人转头祸害其生母泄愤,摆明了就是对陛下的赐婚有意见……
太傅府于宴席上已经丢了人了,现在还被陛下记着,要是再出点儿什么事……
石太傅想都不敢想!
你就不怕夜半冤魂索命么?
乔儿此时狼狈的模样着实是叫几个石太傅身边的婢女看不下去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乔儿忠心护主,让石太傅高看她几分。
“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平日里仗着本大人的势在府中耀武扬威,怎么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人来向本大人禀报?”
石太傅在屋内扫视一圈,把怒火撒在了跟着自己的几个下人身上。
他一发威,着实是把几个下人们吓唬的不轻,急急忙忙跪在地上请罪:
“回禀大人,乔儿说的话却是没错,咱们几个伺候大人的或多或少的都知道。
可是……
可是这件事情毕竟还是夫人下的令啊!
奴婢们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到大人您的面前多说一个字呀!”
一个婢女一边磕着头,还不忘记为大家伙儿叫屈。
她的话恰恰好说到了众人心坎儿里,于是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道:
“是啊是啊!
大人您身为咱们大启的栋梁,平日里又极少过问后宅之事。
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全都是交给夫人在打理的。
夫人常常叮嘱奴才们这府内的事情少插嘴,不……不然就割了奴才们的舌头。
奴才们都是和侯府签了死契的,小命全攥在夫人手里,奴才们虽然卑贱,但是谁都不想早死啊大人。”
石太傅一时语塞。
怔滞良久后不再说话了。
毕竟下人们说的确实没错,自从柳氏嫁到太傅府后一直与他夫妻恩爱。
平日里,他是最不喜欢听到旁人说柳氏一句不好的,这次云氏的事情若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估计他自己也只会觉得是下人们在挑拨离间。
说到底,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刚静了一瞬,邱诗卉便带着府医赶了进来。
石太傅烦躁的摆手,道:
“先去给姨娘瞧瞧,用最好的药。”
府医见太傅大人果真亲自守在这里,知晓太傅大人这是要留下云氏的,当即也不再推辞,行了一礼后背着自己的药箱进了里屋……
柳氏和几个妾室、通房前后赶到了云氏的院子,看到府医进去了,便默契的站在了院子里没有进去。
妾室们谨慎的看了柳氏不大好的脸色,各怀心思的一声不吭。
府医检查完云氏的伤势,满头冷汗的出来请示:
“大人,云姨娘的伤势颇有些严重,再加上连日来……”
府医顿住一瞬,又接着道:
“身子太过虚弱,伤口溃烂的地方还得将养些时日,待身体好转些才好动刀割下腐肉。
现如今只能开些上好的药材养着。”
石太傅听明白了府医这是怕自己不愿意在云氏区区一个妾室身上花费太多钱财,恐怕连府医,先前也没少受到柳氏的“提点”。
他眉头紧蹙,威严道:
“不管你用什么药,把云姨娘的伤给本大人治好了。
要是这期间再出现什么幺蛾子,本大人可不会跟你客气。”
府医在太傅府里生活多年,怎么会不清楚石太傅想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