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像是被刺激狠了,指着乔儿半响,愣是一个字也没有再能说的出来。
好在伺候她的人也不是只会吃白饭的,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主子会差使自己做什么。
当即撸起袖子上前几步赏了乔儿几个大耳瓜子,啐骂道:
“我呸!
你个没心肝儿的东西,跟着云姨娘过了几年就分不清楚这太傅府中谁才是主子了!
什么腌臜恶心人的话都敢往外说。
这些年要不是夫人大度明礼,你家主子能在太傅府里过的这般顺心如意?
你们一个个的不思感恩,自己家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连累夫人丢脸不说,现在还敢在这里给大人演戏,尽戳其他几位姨娘们的痛处。
你这种贱婢,就该拖出去打死作数。”
那婆子跟在柳氏身边多年,专会下这种打人时候的黑手!
方才几巴掌下去,乔儿的嘴里就开始吐出了血水。
柳氏想借此威慑住在场的众人,可是在场的几位姨娘中也不全是没有家族背景,任凭柳氏随意拿捏的主儿。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身着一袭淡粉色纱裙的曹氏。
曹氏的父兄一直跟随着石太傅行事,在皇城里虽不及王孙贵胄,但也是能在兵部说得上话的主事。
太傅府中,除了柳氏,便是她与石太傅最为恩爱。
毕竟当初,她之所以入石府为妾,也是家族尚且不及柳氏家族强大,恰好家族又需要借着石府的势力往上走走。
曹氏之所以会踏足云氏的院子,也是听禀报的下人说起自己的儿子年前意外落马摔死另有隐情。
现在听了乔儿的话,她便猜到这事情八成是和柳氏脱不了干系。
曹氏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柳氏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不管事情真假,害死太傅府诸多子嗣和妾室的罪名今日务必是要落到柳氏头上。
曹氏铁了心要拉柳氏下水,偏过头对着自己的婢女耳语几句。
那婢女借着现下云氏屋内正乱着,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大人,府中姬妾子嗣接二连三的出事,您平日里不也是为此事忧心忡忡么?
既然乔儿和云妹妹知道些内幕,还是让她们先把话给说清楚的好。
想想咱们乖巧的锦哥儿……呜呜呜……
妾身心里头就堵的慌!
昨儿夜里还梦见他孤零零的依偎在妾身怀里说冷,问大人怎么不给他多备些衣裳。”
曹氏原就比石太傅小上一轮,正是柳氏比不了的大好年华,这一拭泪,楚楚动人。
曹氏平日里亦多得石太傅几分怜爱,尤其是中年才得的锦哥儿,聪慧至极!
就是嫡出的石仲愈也要逊色几分。
石太傅自小寄予厚望!
当即心疼起来,顾不得规矩体统拉过曹氏搂在怀里哄着:
“你先莫再伤怀,此事有本大人亲自来查清楚,定不会叫咱们的锦哥儿死的不明不白。
待事情了了,本大人同你一起去静和寺给锦哥儿烧些衣裳,再给他烧些房屋侍女,定不叫他在地下孤单。”
曹氏听了他的安慰,逐渐平静下来。
石太傅这才重新正色起来,叫人拉开了还想殴打乔儿的婆子。
呵斥:
“没眼力见的东西!
没看见本大人还在这儿坐着?
太傅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给本大人起开。”
婆子自知石太傅正在气头上,再不敢多话,缩着身子退了回去。
石太傅见她识趣,也不再为难。
转而面对乔儿,耐着性子询问: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事情,最好如实的说来,要是有半句假话……”
“乔儿若是说了半句假话,立马叫天雷给劈死!”
不等石太傅说完,乔儿就先立起三指对天起誓。
誓言这种东西,大家都还是很敬畏的。
原本还有些不怎么相信柳氏会做出谋害府中子嗣的事情的人见乔儿这么笃定,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好几个被请过来的姨娘一下子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