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宁堔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低头咳嗽了两声,脑袋发沉到连说话都懒得说。
见宁堔上身只穿了件很薄的睡衣,沈默眉头一皱,将身上的单肩包放下,脱掉自己的外套走过去给宁堔披上。
“嗯?”宁堔头一抬,忙说,“不用,我上楼拿件外套穿就行,别把你衣服弄脏了,我刚出过汗。”
沈默有多洁癖宁堔是知道的,毕竟早上起床都要先洗个澡,他这一身汗味要是沾到沈默衣服上,别提多尴尬了。
“没事。”沈默不由分说给宁堔穿着自己的外套,又将拉链拉严实,伸手再次摸向宁堔额头,“还很烫,先量个体温。”
沈默从单肩包拿出事先消过毒的温度计盒,递到宁堔唇边:“含着,测一下温度。”
宁堔半睁着眼慢慢张开嘴,用牙齿去咬沈默递过来的温度计,接着就这样像小狗叼骨头一样,轻轻抿起唇。
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等待温度计测量的过程中,整栋别墅尤为安静。
从走进这栋房子,沈默就觉得有种莫名的冷清感,房子里的一切都冷冰冰的,通俗点说,这个所谓的家没有丝毫人气,就像只是一个单纯睡觉吃饭的地方,和家扯不上任何关联。
宁堔长年累月住在这样空阔冷硬的别墅里,身边没有真正的家人和朋友,孤独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所以即使生病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而是习惯性选择默默忍受。和那些活在阳光下被亲情友情爱着的普通人不同,宁堔的背后,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
沈默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去看身旁的人。
宁堔嘴上含着温度计,脖子缩在外套领子里,整个人瘫坐在沙发,间或还会咳嗽几下。
“哦对了,白天不是故意不回你微信的。”穿着沈默的外套,宁堔侧过头,对上正认真看着自己的黑眸。
“没事,张开嘴。”
时间差不多了,沈默伸出手,拿过宁堔嘴里的温度计。
三十九度一,看清温度计上的数字后,沈默脸色明显沉下来,这已经算是高烧了。
“温度偏高,还是得去医院,打个吊瓶好得快一点。”沈默看着宁堔,认真说道。
听到说要去医院,宁堔下意识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说:“这么晚了,别去了吧。”
“不行,你烧成这样,必须上医院看看,我陪你去。”沈默说着想拽起宁堔。
“默哥。”宁堔咳嗽着摇头,甩开胳膊上那只修长匀称的手,“真不用这么麻烦,而且我不喜欢医院,能不去吗?”
“你说不喜欢医院?”沈默抓住话里的重点。
“嗯。”宁堔点头,安静了几秒才说,“我妈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从医院去世的,所以我一直不太喜欢医院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