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外人心中对她爹娘的做法不以为然,但就像她说的,没经历过她的苦哪有资格叫她原谅?
◎咸鱼福宝的炮灰姐姐(十六)◎
江遇想娶沈初茉, 自然早就有想见对方亲人的打算。沈初茉便一早跟他交代了,自己与家里闹掰一事。
江遇虽不清楚来龙去脉,但肯定是站在沈初茉这边的。既然她不认, 那他也不会认。
只是亲耳听到沈初茉在家受到的委屈,还是不可抑制地心疼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 他将沈初茉搂进怀里, 心疼地道:“我都不知道你以前过得这么难。”
他想到第一次见面, 沈初茉一个人独自居住在远离人群的破砖瓦房里, 再联想到她是被家人赶出来的, 心中就是一酸。对未曾谋面的吴凤霞和何家人,都生出了些许埋怨。
一名年轻女子独居在外多危险,如果当初她遇到的不是他, 而是别的包藏祸心之徒,万一见沈初茉独身一人起了歹心,那可就后果不堪设想!
江遇只觉得后怕, 手臂又更加用力了一些。
“以后不会了, 有我在, 不会再让你过苦日子。”他要竭尽所能地对她好,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沈初茉笑了笑, 抬手回抱住了他。
他们这边温情脉脉, 何家那边却是一片凄风苦雨。
何秋月当着未来老公、未来公公和位高权重的江少将的面,被沈初茉兑得下不来台, 自觉丢脸的她回到家就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沈初茉摇身一变, 成了少将未婚妻这事, 让何家的所有人都心情复杂。
听着何秋月呜呜咽咽不绝于缕的哭声, 何老爹难得没好声气地道:“你哭什么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啊?这有什么值得哭的?”
“不就是不认我们吗?我们不稀罕攀这门亲!”老头倔脾气上来也犯轴劲, 大手一挥, 脸色涨红道:“她当她的阔太太去,我们不稀罕!不认就不认!我老何家缺她不照样还有一儿一女?她有本事这辈子都别认我们,我们老了也不指望她尽孝!就当没生过她!以后你们出去都别说自己有个大姐,我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经过这么多事,何家人也看明白了,何春花对他们怨气不小,是铁了心不想再跟他们沾上关系。
这事儿虽然是他们不对在先,但他们能承认吗?
何老爹就揪着大女儿不认父母这一点,心安理得地谴责她。好像这样,就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吴凤霞难得沉默,倒是跟跳脚的何老爹形成鲜明对比。
往常都是她在骂,何老爹沉默的时候居多。
这会儿倒像是她骂不动了,何老爹接棒。
吴凤霞的心情不能说不复杂,她现在心烦意乱得连何秋月都没心思去哄。
她本以为何春花走后日子会更舒心,谁知道做不完的家务累得她直不起腰来,连带着对两个好吃懒做的儿女和万事不管的丈夫都生出了怨气。
后来她有点后悔,本想把人给接回来,哪知何春花那么硬气,几次给她没脸,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现在,听说她摇身一变成了那位新来的大人物的未婚妻,这是什么概念?
她放在心尖尖上疼、如珠如宝百般呵护养大的二女儿何秋月,也就是嫁个富家少爷。贺家虽说是贡平首富,但出了贡平就远远不够看。
可这位江少将呢?人家不但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少将的位置,底下带着一支军队,连贺家老爷子这样的身份都得在他面前点头哈腰。
他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往后就更是前途无量。
现在的人还有刻板印象,觉得从商的哪能跟当官的比?
换做从前,贺家在吴凤霞看来已经是门顶好的亲事了。自从他们家和贺家订了亲之后,凡听说这件事的人就没有不羡慕她家的。
因为这,吴凤霞在外行走腰杆都直了许多,好听的话听了一箩筐,觉得二女儿真给她长脸。
这往后等她嫁进贺家,肯定是吃穿不愁,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在她心里,何春花自然一万个比不上何秋月。更何况她宁愿一个人在外流浪也不愿意回家,吴凤霞又何尝不是心里憋着口气,暗地里盼着她栽跟头,好回来向他们低头。
可谁知何春花就愣是出息了,先是支摊子卖小吃养活自己,现在又给自己找到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
听他们未来亲家贺老先生说,这个江少将来自首都,他们家在首都很有背景,政商两届都有人脉。
这样的人,吴凤霞连跟他对话都会诚惶诚恐。他本来是要成为自家女婿的,但现在却跟他们老何家没什么关系了。
吴凤霞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真的错把珍珠当鱼目,将一个大有出息的女儿的亲手推了出去。
那之后,吴凤霞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经常挎着篮子借口买菜出门,实际却在德昌公馆前面转悠。
或许是心里有点不甘心,总要亲眼见到,才能确定何春花是真的过得好。若没有亲眼看见,这心里就跟小爪子挠似的,奇痒无比。
吴凤霞偶尔能见到沈初茉穿得漂漂亮亮地出门,她要么乘小轿车、要么坐黄包车,身边要么跟随几个卫兵,要么就和江遇一起,总之那尊贵体面的样子,与吴凤霞记忆中大不一样。
每次见到,吴凤霞总会不死心地一直盯着看,却不知道这样看能看出个什么花样来。
少女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出门还有护卫随行,怎么看都不像是过得不好的状态。
吴凤霞听到街上有些人用艳羡的语气议论那名尊贵的小姐,心里总是不大舒坦。
她很想上去大声说,你们说的那个人是我女儿,我亲生的!
但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