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信转头看着从他那小师妹房中出来的祝如疏,而他自己也是从沈若烟房中出来的。
“师弟早。”
祝如疏笑着同他这师弟打招呼。
南宫信有些惊讶,毕竟往日里若之在御云峰中,他这师兄是不会同旁人打招呼的。
“师兄…早啊……”
还是如此尴尬的时候。
—
午间。
屋外的大雪已然有了停歇之时。
几人在客栈中吃过午饭后便准备赶路了,毕竟也算是人命关天之事,若是他们在路上走走停停,到那处皇帝已经死了该怎么办?
林鹭咬着口中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有些惊讶这破烂透风的小客栈里竟藏了个米其林五星大厨,那年过须臾的老者竟也甸得动勺子,做出的饭菜也如此美味。
再听着男女主你一言我一语对接着信息,祝如疏在旁边偶尔插两句话,再到二人嘘寒问暖,沈若烟红着脸颊训斥南宫信,他这才闭嘴。
林鹭咬着口中的肉,看着三人,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心中一叹,若是没有下一个副本就好了。
这个副本起码会在赤桑皇城之中停留一个月之久,那就意味着,她有可能会在这个副本之中掉马。
这术法无法控制住她体内修炼的邪术,从而被男女主角察觉后驱逐。
这么一想林鹭有些垂头丧气,祝如疏昨夜的态度,再加之一段时间都不曾上升过的好感度。
少女咬着筷子,恶狠狠盯着面前的少年,实则心中慌得一匹。
祝如疏似乎有所察觉,回眸竟朝她一笑。
最讨厌用脸蛊惑人的男人了。
—
几人紧赶慢赶,还切换了御剑飞行,林鹭在上空、地面皆被冻得瑟瑟发抖,加之祝如疏偶尔有意捉弄,便将少女吓得七上八下。
夜色见晚,白玉月盘露了大概的轮廓后,这才到了皇城之内。
这几日天气不佳,加之皇城中为了准备皇帝的祈福大典,禁了商,城内竟一片荒凉,全然不像皇城之中。
除了家家户户门前高高挂着的灯笼外,只剩这着地面参差的白雪。
林鹭踩着地面,脚下虚浮,在空中被摇晃得七荤八素,差点落地吐了祝如疏一身。
偏偏这少年还相当欠揍地弯起双目问道。
“师妹可还无碍?”
无碍你大爷。
香兰
赤桑皇宫内。
兰香殿。
雪夜寂静无比, 宫灯照着漆黑、铺满苍白落雪的地面, 面前漆黑的宫殿宛若雪夜之下的巨型怪兽,被这夜无声的虚托着。
那雪迹之上虚浮着深浅不一的脚印,昏黄宫灯衬着一男一女的影子,那影子随着风翩然。
似乎要被面前的宫殿吞噬进去。
“这样…这样行吗?宫中近日传闻兰香殿内可是有一口吃人的井, 若是…若是我们就这般进去, 碰着怪事儿了怎么办?”
那穿着浅色宫装,梳着双髻发的宫女咽了咽口水, 神色慌张了些,她手中握着颤巍巍的宫灯, 那灯芯烛光随着风雪摇晃着,似乎要将人点进面前的宫殿中。
男人穿着一身紧束的侍卫装, 神色些许不耐, 他粗声粗气道。
“若是不愿便回去,好似我为难你一般!如此大的风雪, 总不能在这野外就……”
赤桑宫廷上下皆知。
赤桑皇帝衰微,宫中掌权之人为太后。而太后对男女之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而赤桑宫中不仅常见侍卫同宫女互生情愫, 更有同太监对食之人。
那风刺着小宫女脸颊发疼,她闭了闭眸, 随着侍卫踩上台阶, 进了兰香殿。
庭院荒芜许久,杂草丛生,庭院中偶有细碎的响声,吓得小宫女心砰砰直跳。
一片漆黑。
“咻—”的一声, 好似有虚影从眼前掠过, 她吓得一声尖叫。
“小声点!你是想让他们都围过来吗?”侍卫急忙将她嘴巴捂住, 逼迫她将叫喊之声咽下。
小宫女双目泪珠连成串往下落,她使劲儿摇头,却如何都掰不开男人的手掌,她睁大双眼,宫灯碌碌滚到地面上。
园中枯树的枝桠伸出庭院,铺满惨白的落雪,尖端停着一只浑身羽毛乌黑油亮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