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
蔺伟挤开已经笑起来的老好人大哥,板着脸朝着妹妹伸手:“就从窗户下。”
蔺葶扫了眼挤挤挨挨的人群,入乡随俗的先丢下包裹,才开始往窗上爬。
待被半抱着放在地上后,还来不及说话,脸颊上就是一痛。
这厢蔺伟扯了手套,一把掐住妹妹的脸就往外拉:“死丫头,你说你吓不吓人?我还以为你去找那谁了。”
蔺葶也有一个亲哥哥,她是母亲意外怀孕,交了罚款才生下的二小。
从小到大都被哥哥捏脸欺负,对此,她甚至有了本能反应。
这不,熟悉的痛感传来时,蔺葶瞬间忘记了陌生与局促,下意识皱眉去拍。
只是手才抬起来,就被对方的话给惊的顿住了。
见状,蔺伟露在外面,与她极为相似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审视般问:“我猜对了?”
蔺葶分明也是受害者,但这会儿,眼神还是心虚的飘忽了下
“什么意思?哪个谁?”蔺明拍掉弟弟的手,没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对于心中的怀疑,蔺伟从未与第二个人说过。
如今妹妹回来,就更不打算说了。
于是他弯了弯桃花眼:“没什么,开玩笑的。”
话虽这般,但扫向妹妹的眼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蔺葶
许是开局被扯了脸,又或许是蔺伟与自己的亲哥哥有七八分相似,蔺葶反倒不紧张了,反正亏心事也不是她做的。
所以就算知道二哥有事后算账的意思,她也一点儿不怵,颇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意味。
那模样,气的蔺伟又想收拾人了。
而蔺明则狐疑的盯着弟弟妹妹瞧,只是好一会儿也没瞧出个什么,便弯腰拎了一个包裹:“行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别冻着了。”
他肖父,与弟弟妹妹并不相像,是典型的北方男人,高大粗犷,浓眉大眼,瞧着很有男子汉气概。
对蔺葶来说无比沉重的包袱,到了蔺明手上却是再轻松不过。
空着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半拢着隔开人群,护着妹妹往月台外走。
冰城火车站到向阳大队还需要大半天车程。
原身出发的时候,先步行到了镇上,待天亮又坐了早班车往县城,再从县城转车往冰城火车站。
蔺葶以为回程也应该大差不差。
不想出了火车站后,就被哥哥们领着走向了一辆半旧的军用吉普车。
还不待她将疑惑问出口,吉普车的副驾驶门便被人打开了。
王春玲跳下车,眯眼打量了几步外,将整个公社闹到人仰马翻的姑娘。
她做霍家庄公社书记还不到两年,之前虽听说过向阳大队里有一名大学生,但见面还是头一回。
坦白说,没瞧出什么特别的。
真要硬挑什么,就是那张比大多社员更黑的肤色。
不过想到因为对方,自己才能被上级领导点名表扬,王春玲也不在乎她是阙黑还是莹白,上前就是一个大力的握手,并笑夸:“蔺同志你好啊,我们通过电话的,我叫王春玲,小同志了不得,我们整个公社都为你骄傲啊!”
蔺葶才明白来人的身份,就被王书记的热情给惊了惊。
待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意思后,心底忍不住生起不愉。
作为有过几年工作经验的社畜,她自然清楚做领导的多数喜欢搞一些形式主义。
而眼前的这位,显然也利用了原身烈士遗孀的身份大作了文章。
可再是不高兴,蔺葶也过了意气用事的冲动年纪。
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直面硬杠公社书记,于她,于父母亲人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杜绝对方继续拉自己宣传,还是可以操作的。
毕竟记忆中,王春玲此人虽贪权了些,却也是个为百姓做实事的。
这般想着,蔺葶的面上便露出抹略苦涩的笑:“当时悄悄走,除了害怕家人不同意外,就是不想利用霍啸牺牲这事大肆宣扬,他是英雄,怎么能成为旁人口中的谈资?”
别说,尝到甜头的王春玲,还真有带着蔺葶到处宣传一番的想法。
多么好的,宣扬军民一家亲的机会!
眼下见对方这般言语,她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有些不快的琢磨起蔺葶是否猜到了她的意图。
这是故意堵自己口呢?
就在这时,放好行李的蔺伟走过来,像是没瞧见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笑道:“王书记,咱们先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