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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昂贵的洋酒瓶碎裂一地,五颜六色的酒液混合着鲜血,在地毯上肆意流淌,散发出浓烈刺鼻的混合气味。桌椅、沙发东倒西歪,成为临时的掩体或绊脚石。
&esp;&esp;安文山、潘文斌和“煞虎”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紧密的三角阵势,汗水混合着血水和酒液,从额头脸颊不断淌下,每个人都挂了彩。
&esp;&esp;他们的对手是“越南仔”和志辉,如同两条配合默契的豺狼。
&esp;&esp;“越南仔”身形矮小精悍,手中两把锋利匕首,专攻下三路和关节要害,动作刁钻阴狠。志辉则稍显壮硕,一柄沉重的开山斧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力量刚猛,大开大合,负责正面强攻和压制。
&esp;&esp;“煞虎”怒吼一声,硬生生用肌肉虬结的手臂格开志辉势大力沉的一记斧劈。就在他身形不稳的瞬间,“越南仔”如同泥鳅般从志辉身后滑出,匕首悄无声息地抹向“煞虎”毫无防备的脚踝。
&esp;&esp;“小心!”潘文斌不顾身上伤势剧痛,猛地将“煞虎”向后一拽。匕首划过“煞虎”小腿,带起一串血珠。
&esp;&esp;安文山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抓住一个威士忌酒瓶用尽全身力气将酒瓶狠狠砸向正因攻击落空而微微前倾的“越南仔”面门。
&esp;&esp;“越南仔”反应极快,匕首下意识地向上格挡。
&esp;&esp;酒瓶在匕首的格挡下轰然炸裂,琥珀色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劈头盖脸地浇了“越南仔”满头满身。
&esp;&esp;酒精刺痛身上伤口,玻璃碎片在他脸上和脖颈上划开无数细小的伤口。他视野瞬间一片模糊,动作完全变形。
&esp;&esp;潘文斌不顾一切地矮身前冲,满是血污的拳头狠狠砸向“越南仔”因剧痛和视线受阻而门户大开的胸腹之间。
&esp;&esp;“煞虎”则如同猛虎下山,爆发出恐怖速度,钵盂般巨大的铁拳直指志辉因“越南仔”遇袭而分神侧转的后心要害。
&esp;&esp;潘文斌的拳头结结实实捣在“越南仔”的胸腹,“越南仔”双眼暴凸,口中喷出鲜血,软软地向后倒飞出去。
&esp;&esp;“煞虎”那蕴含着狂暴力量的重拳,如同铁锤般狠狠砸在了志辉的后心脊柱之上,他手中开山斧脱手飞出,魁梧身躯直挺挺地向前扑倒,砸在满是酒液和玻璃渣的地毯上,溅起一片污浊血花,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esp;&esp;萧天赐手下门生见大将们接连战损,惊惧不已。所谓擒贼先擒王,正是这个道理,小喽啰们被吓破了胆,没了主意,乱作一团,最终有一人率先出逃,便如蜂拥,人群逸散而去,休息区的混战中止,刺鼻的酒味、血腥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浓得化不开。
&esp;&esp;大堂中央,那场最核心的对决也已临近尾声。
&esp;&esp;路晞的剑、宗誉的狼牙棍与凌台的双截棍交织成一片眼花缭乱、心惊肉跳的攻势。三人的体力都在急速消耗,动作不复最初的凌厉,却更加凶险致命。
&esp;&esp;路晞的肩头多了一道被双截棍链子抽开的血痕,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挥剑都牵扯着伤口。宗誉的左腿被棍头扫中,步伐明显有些踉跄沉重。而凌台更是狼狈,身上布满了剑划开的细长血口和狼牙棍刮擦留下的淤青与撕裂伤。
&esp;&esp;宗誉再次发出一声低吼,狼牙棍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不顾自身空门大开,朝着凌台的头顶悍然砸落。
&esp;&esp;凌台眼中凶光爆射,身体诡异地向侧面一滑,双截棍的链子如同活物般绞缠,狠辣无比地戳向宗誉因全力挥棍而暴露无遗的心窝。
&esp;&esp;路晞仿佛早已预判到了凌台的应对和这一瞬间的破绽,长剑直刺凌台因全力戳向宗誉而完全暴露,毫无防备的右侧太阳穴。
&esp;&esp;凌台大惊失色,戳向宗誉心窝的棍也因惊骇而失去了准头,只砸向了宗誉肋骨,撞断数根,但路晞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esp;&esp;路晞并未取凌台性命,而是对他道:“你弟弟现在在家等你。”
&esp;&esp;凌台一怔,旋即露出不可置信的惊疑之色。
&esp;&esp;“我查到了些线索,知道他一直拿你弟弟的安危威胁你,你本性不坏,暗中也多次助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走吧。”路晞解释道。
&esp;&esp;凌台确实暗中多次放水,除了之前两次相助薛玉泽救场,还有薛玉泽和“狂龙”约战差点殒命的惊险时刻,路晞能顺利带薛玉泽离开,也离不开凌台的助力。当时他最后一拳看似来势汹汹,实际暗藏玄机,不仅内劲不足,留了薛玉泽一命,而且还暗送拳势,助他们远离战场,以便摆脱追兵。接到暗杀宗誉的任务时也留手保了他一命,还暗中通知了路晞来救人等等。
&esp;&esp;“多谢……大小姐。”一直留在萧天赐手中作为把柄的弟弟被路晞救出,他谢得真情实感,起身离开后,回首深深凝视路晞一眼,狐狸眼中波光流转,情绪复杂。
&esp;&esp;而此时萧天赐的人马早已树倒猢狲散,跑的跑,死的死,只剩他一人仍在负隅顽抗。
&esp;&esp;薛玉泽和丘宁把战场让给了路晞,他们知道她想亲手取他性命,她向他走去,凑在他耳边轻语,香风湿软顺着耳根吹到他心间:“去陪baby好不好,他在地下好孤单。”
&esp;&esp;萧天赐闻言一怔,被路晞侧身吻上,这是她第一次吻他,真正地、主动地,即使她的目的是要他的命。她似乎渡了个什么东西进入他的唇齿,运着功的萧天赐感受不出来,但就算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他也甘之如饴了,顺从地咽下。
&esp;&esp;自凌台离开后,萧天赐便自知没了生路,能死在她的手上,也是他心中最好的归宿了。死前还能换她一吻,也是不亏。
&esp;&esp;冰凉的刀刃划破他内腑,他并不觉得很痛,只觉灵魂快要脱体般虚弱瘫软,意识一寸寸地被吞入幽暗。
&esp;&esp;他的金钟罩还未修炼到脏腑,“大小姐”练习舌下藏刀时,是不是受过不少伤啊?体内被刀片划过的感触中,他突然想到,是不是会很痛啊?
&esp;&esp;萧天赐被刀片破功后,路晞的剑有了用武之地,穿其心而过,此时他更不觉得痛了。他倒在她身上,竭力把她揽紧,剑入得更深。
&esp;&esp;弥留之际,他突然觉得,自从父亲被路义杀死后,他的后半生活得都好像一条狗啊。逃亡之时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跟“大魔王”时是一条被虐待的看门狗;获得权利后,又成了一条癫狂的疯狗。唯有他临死时,在路晞怀中,他感觉自己仿佛有了点人样。可“大小姐”还是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地,现在他就是条濒死的狗了。
&esp;&esp;死前,他卖力将喉间血沫涌尽,想要让她听清遗言:“我……没杀……楚……楚洛,她……她还……活……”话没说完,但信息已经告诉她了。
&esp;&esp;这样,她是不是就没这么恨我了呢?
&esp;&esp;直至被死亡吞噬,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自欺欺人,原来他从来不希望“大小姐”恨自己。
&esp;&esp;胜利了。
&esp;&esp;各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混杂在一起,酒店一片狼藉。
&esp;&esp;(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