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谁啊？”
&esp;&esp;“哎呀！吓我一跳。谁在里边？”
&esp;&esp;“你二姐！
&esp;&esp;点灯。”
&esp;&esp;菱角的嗓子变了音，堂远下意识脱口而出，但手脚比嘴快。
&esp;&esp;“找着了，在产房呢。”
&esp;&esp;菱角问他：
&esp;&esp;“你跟谁说话呢？”
&esp;&esp;堂远边在放油灯的地方摸索火镰，边埋怨自家二姐：
&esp;&esp;“大半夜不睡觉，你是得意这屋的小炕啊？
&esp;&esp;二姐夫以为你丢了呢，鬼哭狼嚎的，把一家子全都吵醒了。”
&esp;&esp;说话的功夫，堂远点了灯，周家其他人也闻声赶过来。
&esp;&esp;众人一看，菱角自己把一只手挽挂在绳扣上借力，头发都是湿的。
&esp;&esp;陈氏双腿一软，随便推了人就道：
&esp;&esp;“接生婆，快、快点啊！”
&esp;&esp;周丰年蹲下身，双手用力才把娘子搀起来。
&esp;&esp;“振作点儿，孩子还指望你呢。”
&esp;&esp;叶堂远和周清潭都不知该说啥是好了。
&esp;&esp;“二姐，你这回得是真的要生了吧？”
&esp;&esp;菱角没好气道：
&esp;&esp;“看我的样子像假的？”
&esp;&esp;陈氏自己能站稳后，把所有男人都轰了出去。
&esp;&esp;两位产婆前后脚的过来，头发没扎好，扣子也是乱的。
&esp;&esp;“闲人都出去，该准备的东西呢？”
&esp;&esp;关了门，脱了菱角的裤子一看，宫口才开了四指。
&esp;&esp;“老姐妹，搭把手，这孩子站起来太早了。
&esp;&esp;你急啥？还不到时候呢。”
&esp;&esp;菱角被扶着躺下， 被两个产婆轮番摸肚子。
&esp;&esp;“看样子这个得先出来。”
&esp;&esp;“我觉得不像，另一个离宫口更近。”
&esp;&esp;“是吗？我再摸摸……”
&esp;&esp;菱角忍不住问她们：
&esp;&esp;“你俩摸大小呢？
&esp;&esp;要不开个盘赌一把？”
&esp;&esp;俩产婆顺着话头颔首：
&esp;&esp;“摸摸大小就行了，我们老姐妹没啥可赌的。”
&esp;&esp;从天黑折腾到天亮，等在产房外的几人全是眼底发青。
&esp;&esp;周丰年和陈氏没啥心思吃饭，但里边的人饿呀。
&esp;&esp;堂远悄悄去了厨房，自己动手给二姐做了碗加肉末的糊糊汤。
&esp;&esp;菱角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家老三做出来的东西，大碗里装的是回忆。
&esp;&esp;菱角最是能忍痛的，就算疼起来，也只是咬着帕子哼哼，一滴泪都没掉。
&esp;&esp;俩产婆轮换着帮她推肚子，从晌午到日头偏西。
&esp;&esp;就连周丰年也忍不住在产房外走来走去。
&esp;&esp;周清潭大概是腿软，一个人蔫巴巴靠坐在窗根下。
&esp;&esp;叶堂远从厨房回来，就一直一个姿势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