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明黛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件事,唏嘘地说:“想来道友一定很擅长音律了。”
谢惊安:“略懂一些,但谈不上擅长。”
平时估计是没少被人这样问过,他淡淡地笑了笑,回答地十分谦逊。
明黛摆摆手:“那也比我好。”
想当年她在青山中学的时候,语数外政体美什么不能教?唯独音乐一项算是实打实的“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因为她唱歌实在是太难听了!
早些年明黛还打算挣扎一下,最后干脆就自暴自弃了。
但在现代的时候,她好歹还能用手机给孩子们放几首歌陶冶一下情操,如今嘛……
她正犯着愁呢。
作为师长,她一直都有仔细关注小徒弟们的心理健康状况,但无论她再怎么用心、始终也只是个普通人,精力有限,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及时察觉弟子们的异常。
就比如这一次的云时。
要不是她多留了个心眼,故意利用考核试探了一回,这孩子怕是压抑得都快要有心魔了。
明黛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想:她总不能真的教这些孩子们唱《逆战》和《孤勇者》吧?
要是峰上能有个音乐老师就好了。
比如眼前这位就不错,气质形象都相当合适。
当然,她也只是随便想想,并不作数。
再说了,就算她有意招揽,别人也不一定愿意来,毕竟她连自己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明黛好奇地问:“不知谢道友平时用何乐器?”
谢惊安沉吟片刻,回答道:“琴萧都略有涉猎。”
上次遇见的时候,他腰间便别了一支洞箫,明黛当时还以为那只是类似折扇一类的文雅装饰,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对方的武器。
明黛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以前在小说中读到过的那些有关于音攻的描述,不由得咋舌:“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谢惊安轻笑:“不过尔尔,道友过誉了。”
与此同时,明黛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画面。
她难得起了几分好奇心,问:“除了琴箫以外,你们乐修大多会选择什么乐器作为武器?笛子?铃铛?”
谢惊安颔首:“是这样没错,但也有个别例外。”
比如夺命唢呐什么的。
那一声声的,连他听了也忍不住皱眉。
明黛闻言乐了,问:“那木鱼算吗?”
谢惊安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唐道友见过?”
明黛迟疑着点了点头:“算是吧。”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在下山历练的途中也曾与一名年长的乐修交过手,但对方敲的是个木鱼,梆梆梆的像是和尚念经超度亡魂似的,每一声都敲得原主头疼欲裂。
那还是原主下山后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对手。
最后她虽然没输,但却也没赢。
整整三四天的时间,她连对方周身的防护都没破开,反倒把自己累得半死,再后来那位木鱼前辈估计是失望了,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瞪了她两眼,随后便收拾东西去其他地方去了。
【怎么找个虐就这么难呢。】这是对方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梗得彼时尚且年轻气盛的原主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那位前辈的木鱼声着实令人难忘。”明黛不由得感叹道,甚至光是回忆就觉得脑仁开始隐隐作痛了。
“木鱼啊……确实不多见。”
谢惊安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发深。
但他隐藏地很好。
他问:“唐道友是在何处遇见的那位前辈?”
明黛:“这我还真不记得了。”
谢惊安点点头,没再追问。
宾客未至,无需落座,此时大殿里人来人往,但大多都盯着正中央的水幕,亦或是私下攀谈,倒是没几人注意到角落里闲谈的他们。
他话锋一转,突然说:“其实我觉得青山峰的声音也很独特。”
明黛:“青山峰的声音?”
谢惊安轻笑颔首:“谢某目前借住于西姜峰,距离青山峰倒是不远,晨间寂静,时常听见贵峰弟子的读书声。”
明黛微微一怔。
怪不得他刚才一上来先问云时他们几个是不是她的徒弟,原来还有这一层渊源。
想到那几个小萝卜头,她也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