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你求了多次都不应你的陆云檀定脱不了干系了。
不应该如此的
◎是我作兄长的失职。◎
顺和的脸涨得通红, 眦裂的眼里尽是痛苦。
为什么啊,娘娘,为什么。
含尽委屈的泪水顺着眼角、浸湿鬓发, 落在张太妃的手背上, 烫得张太妃差点就要软下心来。
可不行啊。
她不能心软。
“顺和乖,很快就好的,”张太妃将顺和死死搂进怀里, 任由其双腿乱蹬,用着哄她吃药的温柔语气,“不疼的,不疼的……”
疼, 很疼啊,娘娘。
顺和的泪不住的下来。
这娇嫩的生命就要在自己手中流逝了, 还是她呵护至今的顺和。
“可实在受不了了啊,顺和, 受不了这鬼地方……”
张太妃压着嗓音哽咽道:“你嫁去鹤拓, 这昭庆宫又是我一人,一眼就望到头的日子……真的受够了。张家的进宫当了那太子妃,我还能有被偷偷放出去的机会, 可若还是那平南侯府的, 就等着老死在深宫罢……
所以,顺和你乖,帮帮娘娘,帮帮娘娘好不好。”
就如与张家商量的那般, 杀了顺和, 白绫上梁, 只当是受了陆家那娘子的刺激, 一时想不开去了。
就算非她动手,也因她间接而亡。
风口浪尖的位置、一件小事就能把人拉下马,更何况出了人命。
顺和眼前愈来愈黑,抓向张太妃的手逐渐无力。
双腿不再乱蹬,而转变为一阵一阵的抽搐。
陆云檀与崔盼妍离开昭庆宫东殿,一道走向昭庆宫的正门钦德门。
“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崔盼妍道,“说话也不客气,哪有刚见面就让人直接走的,连口茶也不让喝。”
陆云檀笑了笑:“你要喝茶,宜春宫的茶随你喝。”
“你的茶难道我还没喝够,也该尝尝别人的,”崔盼妍回,“哎,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太妃娘娘奇怪得很,”陆云檀停下脚步道,“你说,她今天会不会再打公主,她定是不喜欢我的,见我将公主送了回来,公主还未将她交代的事办好。”
崔盼妍:“极有可能。”
陆云檀犹豫了一会儿道:“还是回去看看,这会儿肯定气性最重,指不定就动起手来了。”
二人折返,却见东殿殿门紧闭,殿外无一宫人。
陆云檀意识到不对劲,加快脚步上了台阶,一把推开殿门。
殿中之场景——
陆云檀都惊着了,连忙跑上前制止张太妃:“你疯了吗!太妃娘娘!妍娘!快把人救下来!”
“来人!请殿下来,太医也请来!快去啊!”
张太妃的手还死拉着缠在顺和脖颈上的绸带,同时疯狂挣脱着陆云檀:“不许去!不许去!放开我!你好大的胆子……”
崔盼妍一根一根掰开张太妃攥着绸带的手,趁其还在反抗陆云檀的时候,一下把顺和救下了。
可人似乎已经没了动静。
方才还和她在说话的顺和,还想请她喝茶的顺和,如今就这么毫无声息地躺在那儿。
陆云檀身子都有些踉跄,紧扣住张太妃的腕,也不管自己用的力大不大,怒声道:“我胆子哪有你大!你怎么敢的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太子妃的位置是吗,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我现在人就在这里!”
张太妃自顾自地笑起来,疯疯癫癫。
未过多久,李明衍来了。
刚进殿内就知发现了什么事,与随同的太医一起立马察看了顺和,发现还有气息,于是将人抬到偏殿医治,而张太妃则被押下去看管。
再差人去紫宸殿,向李成乾告知此事。
一时间,昭庆宫东殿乱中有序。
陆云檀一直在原地,广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李明衍走出偏殿后,拉过她的手,冰冷无比,感受到这阵冰冷之际,自己被紧紧搂住了……她定是怕了。
她怕了、然后抱住了他。
这么娇小,就这般搂住他,好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原来,云檀是有把他当成一个依靠啊。
李明衍的手轻扣着她的后脑,将其护在怀中,抚着、顺着她的墨发,什么话都未先说,直到怀中人慢慢平复下来,才低声问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