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既然有别人,为何还要封她为太子妃,为何不去问问那人呢。
陆云檀越想心里越酸胀,眼角都不自觉掉下了泪,过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哽咽道:“殿下是心里有人了吗?”
大婚(下)
◎他到底是个俗人。◎
说出这句话, 酸涩更甚。
连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都无力吐出来,只藏在喉间,眼角落下的泪也不断, 洇得枕面上有着浅浅的痕迹。
心口更是一抽接着一抽, 疼得厉害。
“云檀。”
“你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
这句话说完的瞬间,她便听到殿下低沉且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
同时自己腰间被搭上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她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得被搂进了他清冷的怀抱, 撞上他坚硬的胸膛。
熟悉的气味浅浅地绕在她鼻息间。
陆云檀眼眶又红了,胸口那处酸得疼得胀得她几乎没办法去认真思考,额头轻抵着殿下的胸膛,声音有些呜咽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殿下心里有人……为何不早与我说, 为何那天还来宜春宫说要给我一个说法……”
等等……她现在说的什么话!
以殿下的性格,承恩殿一事发生, 殿下怎么会不给她一个说法,给她一个名分。
但就是因为要给她一个说法, 给她一个名分, 所以才放弃了早就藏在心底的人,把这太子妃的位置让与她,这位置并非殿下想给, 是不得不给!
是她占了别人的位置。
是她当时鬼迷心窍走进了承恩殿。
是她趁着殿下昏迷不清之际, 放纵了自己的欲望,才酿成了眼下的错果。
如今殿下痛苦,指不定那女子也痛苦,两情相悦的一对璧人因为她的放纵走到如今这地步……她越想, 心就像被钝刀子割、尖刀子刺, 痛得喘不过气来。
只能无助哽咽道:“……是云檀说错了, 不过殿下放心……日后若那女子要进东宫, 云檀不会多说一个字,甚至殿下也可找个机会废了这太子妃——”
“越说越荒唐了。”
李明衍径直打断了话,声音比之刚才清冷了不少。
陆云檀下意识咬着唇,额头依旧抵着李明衍的胸膛。
因为哽咽,以至于细瘦的肩膀微颤。
李明衍大手搭在陆云檀颤抖的肩膀上,另一手的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缓缓拭去她的泪,声音缓慢而沉稳,甚至多了几分郑重:“ 没有其他人,以后废太子妃这样的话不可胡说。”
陆云檀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眸,盯着红烛微光下的李明衍,用细小如蚊子声的话问:“……真的吗?”
“云檀,我未曾对你说过假话。”
陆云檀听罢,咬着唇,又低下了头:“那为何……”
为何不与她圆房。
可她说不出口这句话。
倒不是因为哪有女子在新婚之夜问自己夫君这话,显得自己不够矜持与过于主动。
而是如若说出来了,殿下就算不想与她圆房,肯定也会因为她问了这句话而去那么做。
她不想这般。
而她嘀咕的话语还在唇边时。
殿下那本在拭去她泪水的手慢慢移到了她后脑,大掌轻柔抚慰,同时薄唇贴向她耳畔,声音低低道:“是我考虑不周。”
陆云檀当下感觉殿下一只手抚着她的发安抚她,而另一只手在轻轻解她的衣裳。
一旦她出现了一丝战栗或颤抖,殿下便会立刻将她搂紧些,抚发的动作更为轻柔。
随之,安抚似地亲吻她的额头。
从额头至耳根,一点又一点,细碎而柔情。
就算陆云檀之前有担心与害怕,当下也舒缓了许多,本来还紧闭着眼睛,也敢大着胆子睁眼,睁眼之后,正撞上了殿下的眼神。
眼神幽沉,深不见底。
但眼里只有她。
陆云檀心头一颤,不自觉用藕臂搂上殿下的脖颈,搂上的那一刻,殿下同样将她搂得更紧,并轻轻压了上来。
“我与你将行周公之礼,你虽称之我为殿下,但我也将是你的夫君。”
“你若疼,若怕,不敢与‘殿下’说,可对夫君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