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绿仙女就算法力强大,也不敢如此大摇大摆占地为王,和教会对着干。
好奇归好奇,还是要先解决肚子,才有力气说话。于是两个少女妳一口我一口,大眼瞪大眼,很快解决一整锅炖羊肉。
灰雾不知何时已经被驱散开来,显然灰雾的主人已经觉得没有遮掩的必要,莳萝这时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棵参天巨木前野餐,地上涌动着一片盘根错节,绿色的繁荫取代了整片天空,浓密的树须如细雨垂落。
女巫已经站在树前,她拉了拉其中一根树须,巨木立刻现出一扇小而精致的藤门。
“快进来吧,我们就……”
红发女巫看了一眼莳萝的右手臂。
“先处理妳手上的狼咬吧。”
作者有话说:
黑女巫: 你想用食物来收买我吗!?这是对我的侮辱!我本想这么大声斥责那个小女巫,但那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ps:关于与邪恶女巫共情那段是来自推特一个很火的贴文,奶茶深有同感qaq
---
感谢在2021-07-20 00:29:02~2021-07-21 00:4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蜂蜜柚子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檬媪 5瓶;闲看落花流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诅咒女巫
◎大灾难要到了。◎
莳萝不是没看过树屋, 月光森林就有不少架在树上的小屋供女巫行猎的休憩,但她从来没看过有人能做到字面上的意思,真的住到树里面!
只能说不愧是绿仙女吗?古木看着高不可攀, 但内部已经被女巫凿成一座温暖舒适的圆形小厅,厚实的树墙挖有壁龛来放置熏火盆;地上只摆了两张藤编的软垫, 剩下的空间都是随地摆放的瓶罐器具, 可以看出主人平日悠哉随意的生活。
“很可爱的地方。”莳萝不由得赞叹。
女巫耸耸肩, 不以为意:“这其实是一个死去的梣树精灵,它想要火葬,但我觉得把尸体烧掉太可惜了,便拿来做避暑小屋了。”
莳萝乖乖闭上嘴,她很确定对方的确是一个恶名昭彰的黑女巫,话说她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感觉待在糖果屋还比较好吧?
没注意到女孩复杂的表情, 就算看到了大概也不会多在意, 没什么良心的黑女巫扫了一圈凌乱的地面,有些苦恼道:“要我想想喝点什么。”
莳萝下意识道:“不、不用麻烦了。”
“阿?不,我不是在问妳, 我只是在想要什么饮料才能配妳的饭后甜点, 其实黑梅不是我的最爱,但都随便啦,那就香料热酒吧!”
莳萝:有点想打人了。
女巫手势轻巧, 几个精巧的玻璃杯和瓷罐像长了脚, 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各自混合调配,最后通通落入她手中。她将酒壶放在熏火盆上煮, 又往里头丢了不知道什么香料, 光影交错的火舌在木壁上腾起更加细腻明艳的纹路。
站在原地的莳萝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她还是放下橱柜,选择在其中一块草垫坐下,不想芜菁很自然地就占据另一块软垫,牠很快就将羽毛理得蓬松柔亮。不大的小厅内充满荳蔻、栀子、月桂、柠檬香蜂草等萦绕人心的香料,墙上自然形成的木纹在烛光照映中栩栩如生,整间树屋闻起来就像一片蓊郁丰满的森林。
这里的气味、东西、哪怕是眼前这个黑女巫……尽管莳萝不太想承认,但她的确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哪怕她努力想提高警戒,但身体就像泡在熏香的温泉,每一寸肌肉都在被无形的热量按摩放松。
女巫递来加了香料的热酒,莳萝感激地接下,没什么比这个更能驱散浓雾的寒气,里面熬了柳橙片、肉桂和丁香,也许又加了一大匙蜂蜜,杯缘还插了几片带红皮的苹果片,这令少女会心一笑。
“就是要这样配。”女巫满意地用勺子挖了一口坚果泥,伴着热酒一口口品尝。
莳萝没有立刻喝,她对蚯蚓泥饼的事还余悸犹存着,犹豫下,还是小心翼翼开口:“抱歉打扰妳了。”
“其实也还好,我把妳和其他烦人的苍蝇搞混了,恰好我还不小心摔碎早餐的鸟蛋,该死的,我饿了一整个早上。”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坚果泥。
莳萝能理解,肚子饿的女人脾气不好,肚子饿的女巫可以毁灭一整座村镇。
她想到那片看不清尽头的迷雾,这是不是也代表对方的魔法强大到足以笼罩整座森林?那这样的话,自己能活着到达这里还真是一个奇迹呢,又是一次数不清的险境求生。
“我已经请她们回去了,她们应该不会再来打扰妳了。”
女巫不经意看她一眼,轻描淡写:“是阿,不愧是我乐于助人的好朋友。”
莳萝脸红了,整片森林都在这位女巫的控制下,自己吹牛皮当然也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少女眨眨眼,一脸无辜:“我是来自米勒谷的月女巫,妳可以叫我莳萝,那我该怎么称呼我的好朋友?”
“小鬼灵精,”女巫被她逗笑了:“我有很多名字,在这里妳就称呼我伊拿吧。”
伊拿?莳萝反复咀嚼了几次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听过?对方果然是某个名声在外的大女巫吧?她努力回想,记忆却像蒙了一层纱,怎么样都揭不开原貌。
伊拿似乎离不开熏火盆的温暖,火光在她的睫毛上跳动,她的脸廓、鼻尖的绒毛、还有鲜红的发梢都镀染在璀璨的铜金色之中。红发女巫两手捧着香料热酒,碧眸半睁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餍足的猫。
莳萝想到了安柏,同样的傲慢、同样的坏脾气、同样的强大,若要说有不同,安柏就像宁静安逸的月光,而伊拿则像草原上源源不绝的生命野火。
心头彷佛被一根细弦勒紧,莳萝试探道:“伊拿,妳说的狼咬是指什么?”
“还能是什么?”
女人用下巴指了指她的手臂,莳萝立刻感觉像是被烫了一下,她想到那块突然消失的刺青,下意识扯开衣袖,
大片洁白的皮肤露了出来,曾经玫瑰攀附缠绕的地方就像复原的烧伤,只留下一片浅不可见的淡绯色,莳萝还得要仔细检查,才看得到其中那一块小得可怜的旧疤。
莳萝已经很久没看过它了,每当她看到刺青,就会想起安柏,但当刺青消失,她才发现藏在玫瑰荆棘下的东西原来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