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努力抑制嘴角的弧度。
她很快换话题:“刚才那人是?”
“一位奸诈的骗子,” 尤里塞斯吐出一口灰黑的烟气:“这几日峻丽河死气沉沉,风向差透了,那家伙想和我做生意,卖给我海神祝福的捕风网,说是要为我的船只祈祷作法,让它早日出航。”
莳萝沉默了。这位前骑士的直觉极准,海女巫前脚才受雇月女巫在峻丽河倒入止风止浪的魔药,后脚就要给这些困在港口的商船兜售捕风网,做的是两手生意,何止奸诈,简直黑心。
“我买了,最后一包烟草钱也没了。” 尤里塞斯不想承认,连抽烟的心情也没了,直接把剩下的烟草扔进水里。
女孩眼眸晶亮:“可以麻烦你带我和我的朋友一程吗?”
作者有话说:
太卡了,终于换地图了!!!
ps:明天是be onday qaq
奶茶每次周一下班都超级疲累抑郁,
上礼拜一下班被姊姊带入宠物餐厅吃晚餐,一打开店门,四五只毛茸茸的大狗包围奶茶,给奶茶一个热情治愈的拥抱,太幸福了!!!!!!!!
奶茶还和他们在沙发上合照,坐在圣伯纳和萨摩耶中间,奶茶一动都不敢动,拘谨得像一个小女孩,整个人超害羞的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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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女巫
◎除非河底下有水中仙女亲自去推船,那可真是天大的神眷。◎
白鸽捎来初冬的第一封问候。
木桌上抖落下细盐似的雪屑, 湿漉漉的翅膀浸润了寒气,在女士们惊讶的眼神中搧开沉闷的午茶。
佩伦吓得不轻,她正心急如焚地想着某只大笨鹅飞到哪里去, 突然一只白鸽不长眼睛撞了进来。只有安柏定定看着那只白鸽,她能嗅到羽毛上清冽的水露, 用手指从中捡出一根灰色的芦苇絮毛, 是河口特有的信笺。
女人微微一笑:“是一只迷路的孩子, 快走吧。”
女巫轻拍几下,祝福融入羽根,白鸽顿时翅版一振,窜入蓝空,化作一雪点。
玛丽姑母放下茶杯,盯着那只飞远的白鸽。真的只是迷路?
鸽子愚钝又缺乏灵性, 一般女巫通常不会使用鸽子, 布尔敦伯爵夫人心想,圣堂倒是饲养着无数信鸽,他们乐于用洁白的翅膀传播福音, 刚才那只鸽子羽翼丰沃, 起降有序,看着就像是标准饲养的信鸽……
她看了一眼安柏,对方恍若未觉, 正专心享用着午茶甜点, 也许是自己多疑了,那只鸽子脚上没有绑任何东西,在坐的三位女巫又怎么可能和圣堂的人有任何联系。
“佩伦, 妳该放轻松点, 喝些酒吧。”安柏的话打断玛丽姑母的思绪。
佩伦瞪了她一眼, 所有女巫都在心急如焚,就她一人老神在在,怪不得柏莎信誓旦旦这次小女巫集体出逃事件肯定有安柏的手笔。
“妳这酒鬼,在米勒谷馋我的葡萄酒,到萨夏就馋起苹果酒来了。”
说着,她恨恨地拿起酒杯啜了一口,随即忍不住滋了一声,这香辣润甜的味道直冲脑门,的确够劲!
安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给自己填满了一杯。
她厌恶萨夏的一切,唯有萨夏的苹果酒她实在恨不起来。
肉豆蔻、丁香,橙皮、以及一小勺姜泥,再加入烘烤过的苹果一同熬煮。琥珀色的香甜酒夜烫得像烧滚的黄金,又辣得像情人缠/绵的吻,彷佛把整个萨夏的欲/望和情爱都放下去熬酿。
这是那位建城女巫瑟妲妮丝留下的配方,女巫调配的魔药酒仅仅一口就足以醉生梦死,喝的是火,是欲/望,也是酒的本身。
圣堂也许可以翻开每一块砖瓦清洗女巫的痕迹,但女巫的魔药早已如血液般渗入每个萨夏人的四肢骨髓,甚至随着峻丽河流转各地,更可笑的是就连萨夏的圣道师也爱上了苹果酒,不明缘由的他还傻呼呼地将它选为祭酒献给至高神。
安柏忍不住笑出声,对桌的玛丽姑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对方身上看不出任何难过和忧虑,其实她也怀疑安柏参与其中,但出于对神眷者的尊重,女人很快低头品茶,不敢多问,另一边坐的绿仙女倒显得习以为常。
佩伦老早就看过安柏各种醉样,她瞪了对方一眼,转身安抚地战战兢兢的长辈:“玛丽大人,妳今天的招待实在用心,我和安柏女士向来对美酒情由独钟,我可要厚着脸皮向妳讨教关于这苹果酒的酿法。”
“这不是什么要紧的秘密,萨夏大街小巷人人都会酿造。”玛丽姑母嘴上回答着佩伦,眼睛却还在盯着安柏。
年老的绿仙女卯尽全力来招待这位月女巫之长。地上的织锦布毯撒满干燥花和香草,餐桌上摆着银烛台的熏香蜂蜡、一大片卷成鲜花边的烤派、大轮的白奶酪、甜姜汤、还有用蜂蜜和当季盛产的水果做的甜丰饶姊妹;不过其中唯独没有萨夏最出名的苹果,因为所有盛夏丰秋的结晶早早就化作杯中香醇的酒液。
布尔敦伯爵夫人一边品着柠檬薄荷泡的花草茶,一边细细思索着。她观察着这位以强大法力出名的月女巫,金发碧眼的美人将面包细细撕开泡在牛奶,比起食物更专注在品酒,那谈吐言行着实不像一般人,更像是贵族小姐似……
安柏遮嘴掩饰窃笑:“佩伦说得对,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亲爱的玛丽,谢谢妳邀请我这一顿午茶。”
玛丽姑母微微一笑,不过笑容相对有些勉强,温润的烛光都无法融化她紧绷的眉眼。
安柏看在眼底,也不逼她,只是安静地欣赏猫咪捉蝴蝶的样子,懒洋洋的大橘猫连爪子都不抬,光用着一条尾巴钓鱼,就把那只嫩得像绿叶的蝴蝶逗得迷迷糊糊。
果然对面的人先坐不住了,蝴蝶也傻傻地送上嘴了。
绿仙女正襟危坐,彷佛在面对着一尊女神像似:“安柏女士,我知晓妳是伟大的神眷者,妳所言所行必有其意义……”
佩伦看不下去直接扭过头。安柏打断她那堆云里雾里的颂词:“妳想多了,我和所有人都一样会拉屎撒尿,也喜欢像这样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试探上。”
不等对方面色一变,安柏已经放下酒杯,伸出手召唤使魔。
“柏莎叫妳来的?”
大橘猫一跃跳上,碧眸与主人一样瞇成怀疑的缝隙,那片蝴蝶的残翅还留在嘴角,在烛光下粼粼生晖,彷佛食了一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