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真正领教过月女巫的厉害,不知自己这身皮囊够不够挡?现在就连银剑都无法刺入他的皮肤,狼王甚至想着如若莳萝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强大,那之后也许………
少年感觉照在身上的太阳有着奇异的热度,过于紧身的鹿皮猎衣裹着坚硬的人身微微疼痛,他像是被束缚在皮茧的毒虫,听着底下的心脏和血液充满躁动的蝉鸣。
这么想着,头上一重,穆夏还没反应过来,少女的手已经穿过他那头灿金金的毛发,毫不客气地撸了几把。
“莳萝……妳、妳不要这样……”穆夏被撸得抬不起头,下意识想甩开,但那只手却更快,像条滑溜的小蛇,顺着发根最敏感处,突然一口叼住柔软的耳垂。
少女的声音轻松惬意:“你不是要我惩罚吗,这就是了。”
力道根本就不痛,但那温凉的体温却彷佛火钳子似,直至少年耳根子完全泛红都不肯松开。女巫的手指拥有可怕的魔力,所触之地皆是赤红热烫的花火。
“不要了!”灼灼烈阳在身上打出鞭笞般的汗渍,穆夏再也承受不住,向前一倒,歪歪斜斜倒在少女膝盖上
美少年眼睫濡湿,眼眸盈绿,彷佛正惨遭辣手催花,但仔细一看,一对尖长的双耳从金色的发丝窜了出来,在少女温柔的掌握下舒服地一抖一抖。
“知不知错?知不知错?”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看他像小狗一样趴在自己腿上,眼眸汪绿一片,莳萝还不罢休,直把那对尖长的狼耳当成花瓣蹂/躏:“所以是谁的错?”
“………是我错、是我错………”
“谁是小狗?”
“我……我不是!”少年迷迷蒙蒙间咬紧牙关,坚守着最后一丝魔物的尊严。
莳萝佩服他的坚贞……行吧,总有一天会让他开口自己承认。
她放开手,穆夏立刻挺起身,脑袋还是垂着老低,平复呼吸,
金发碧眼的少年对着池面梳理衣着,一眼都不看莳萝,那矜贵自爱的模样彷佛自己才是那个被调戏了的良家姑娘,前面那只流着口水努力拐人的大野狼从不存在。
莳萝就看着他装,少女觉得现在自己可以满腹自信告诉月精灵,她其实根本不用魔法,赤手空拳就能对付狼王。
她拍了拍偷偷伸来的狗脑袋,穆夏无暇顾及,他那对狼耳朵彷佛和他过不去似,直挺挺竖着,躁动的血液一时半晌都无法平下。
穆夏越急动作越大,随着他抬起手臂,脖颈露出一道利光。
一条金属的吊坠被甩了出去,池面银光一闪,像是有条小鱼逃窜出去。
没等穆夏动作,莳萝一个指令,一只白犬就冲了上去,水花飞溅,没一会大狗就兴高采烈咧着嘴,叼着那吊坠朝向自己的主人……它毫不犹豫地越过伸手的穆夏,挺着满身湿漉漉的毛向莳萝邀功。
“乖孩子!”莳萝拿起那金属吊坠,第一眼扫过去,没觉得什么,但模模糊糊的印象却莫名烙印在脑中,像个急需填补的空隙。
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手掌细细摸索。
这是一把细身宽头的青铜钥匙,莳萝想起来了,月桂告诉她,穆夏正在研究一个术士的秘盒。
那钥匙看上去没什么装饰,唯有钥匙头做得异常扁大,头上雕刻的似乎是飞鸟形状,笨重的扁翼往两侧舒展,比起一般设计精巧便于携带的开锁钥匙,它太大了,更像是把手等零件,像是从某个东西拆下来……!
莳萝心头一跳,她立刻撇开视线,看向池水粼粼波光。
不能露出异样。
“莳萝?”
少年的脚步声异常轻巧,他来到自己身前。
“还你。”莳萝没有抬头,只是随手将钥匙丢给他,自顾自地摸着狗玩,但顶上的阴影却始终没有离去
“妳不问问这是什么吗?”
糟了。
莳萝拉下兜帽,不着痕迹地补救:“谁知道你们银骑士都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也是。”
少年随意应下,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但同样敏锐的猎人透过水上的倒影已经看到野兽的目光,那双比月还要亮的瞳目,粼粼的、铄金的光在水面上绰约浮动。
莳萝还看到了自己,带着鲜红兜帽的少女一脸无所畏惧,对自己鼓励一笑。
“我再找一个东西,莳萝。”
月女巫从红帽下抬起头,与黑狼对视。
“喔,说来听听,我会帮你留意。”
既然如此,那就不演了,来争个高下吧。
狼笑得露出尖牙:“我在找一个预言,一个关在盒子的预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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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女神
◎红狼来迎接我们了。◎
“穆夏大人今日的表现可真叫人叹为观止。”特莎半嗔怪半称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