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抿着唇,拒绝了,“你先去,我刚下工要洗把脸。”
辛甜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浑身汗津津的,空气中还能闻到夹杂的淡淡汗味。
劳动后汗水黏在身上确实会不舒服。
辛甜点头,“那行吧,我在队部等你。”
可惜,辛甜就帮哥哥挪了袋草药的功夫,陆让见空就把陆爷爷他们接走了。
“他是不是忘了今天知识点还没考呢。”
辛立烨拍拍手上浮灰,察觉小妹不对劲,回想起来接人的陆让,慎之又慎地问了句老钱。
“故事里头,有叫陆让的人?”
老钱平日无聊,那故事不知道被翻来覆去看过多少遍,十分肯定地摇头。
“没有,但凡是有名有姓的,没一个叫陆让。”
“就连类似的身份,背景都没有能对上号的。”
辛立烨这才松下一口气,安慰小妹。
“肯定是心疼你累一天,下次一样。”
辛甜摊手,“那就要等节庆后了。”
……
八月一日。
头天妇女主任叮嘱,凌晨三点就要到队部集合,众人顾不上准备吃的,清点完道具后就要朝县城去。
路上还要耽误一个小时。
骡蹄子哒哒哒踩在地上,辛甜怀里抱着生产队斥巨资做的列车长制服,身体随着骡车晃动,困意又上来了。
正眯着眼想打盹,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阵香味。
“好香。”
“香吧,你妈怕你路上饿,专门找大食堂做的。”妇女主任打开饭盒,“我们都沾了你的光。”
夜色黑暗,辛甜只借着骡车把头上晃动的煤油灯光,隐约看到主任拿的东西。
铝制的大饭盒里,是切成块煎到两面金黄的葱油饼,盖子一打开,葱油香更浓郁。
辛甜忍不住看向妈妈。
林雪柔说:“不饿也多少吃点,今天忙起来还不知道几点能吃上饭。”
辛甜感觉怀里的列车长制服被接走,换成了葱油饼。
其他人闻到香也纷纷分起来,原先安静的路程逐渐热闹起来。
辛甜只吃了一块,除了不饿,也是饼在饭盒放的有点软,她觉得没爸爸做的好吃。
路过医疗站时,辛立烨被放下。
他单独牵着装有草药的骡车说:“我卖掉药材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们。”
辛甜又强调一遍电机厂地址,这才跟着大部队离开。
到县城时,天色已经微亮,看起来灰蒙蒙的。
电机厂的后门已经打开,有人比他们还先来,保卫科正在核对信息。
辛甜被扶着跳下车,脚踏实地的站着才算找回四肢来。
妇女主任去排队了,辛甜抱着列车长制服,有点想方便。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后门没怎么动的队伍,偷偷跟妈妈说了声,两人问到附近的公厕,再回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排队的队伍好像起了争议。
辛甜勾着头看,耳边是满伯在解释,“好像带的道具里有大刀火木仓,保卫科不给进,都是真的,怕出事。”
远远的大刀被竖起来,锋刃还闪着光。
不少人带着好奇凑上去看,毕竟有材料打出这么大的刀来,还挺稀奇。
林雪柔也在其中。
辛甜跟在妈妈身后想凑上去时,脑袋被颗小石子给砸中,捂着后脑回头,就瞧见个脸熟的人。
林德华。
她那小表哥。
林德华察觉她回头,嘴里呲呲呲地招手,示意她单独过来。
辛甜抱着制服,默默转回身子要去追妈妈。
只是她回头这会功夫,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如今孤零零地落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