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都不感兴趣,经常能尝到,她视线落在了红色长条包的圆豆豆上,拿了几包,又捡了一些其他小零嘴,都是没见过的模样,最后零零散散装一大包,摊主开心,送她一个方形的盒子装上,活像个零食大礼包。
这东西最后由辛甜一路抱回家,回到家才想起来忘记给妈妈带午饭,得知她中午没吃,心疼坏了。
再一看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隔断被撤掉,房间一下子通透起来,没了三张床和那些杂七杂八的板凳木箱。
双人床是靠里摆放的,依旧安置在床头旁,原先的木箱子贴着衣柜摞起来,只放过继的东西,盖上黑布,看起来像是个高点的桌案。
窗户斜扣着窗帘,小床改成了书桌,红木打磨得光滑,还能闻到淡淡的木料香。
打进门再到床边,中间的位置整个就全部空了下来,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都能踢毽子了。
辛甜挽着妈妈,“妈妈辛苦了!”
辛继荣张张嘴,想说这都是他收拾的!一大早就起来忙活,还专门找队里人借了驱虫药撒在房间呢。
再一看媳妇看过来的眼神,摸了摸鼻子。
算了,他干的就是媳妇干的。
想到她中午就没吃,晚饭做得早些。
因为天早,索性架起以前辛甜熬药的那个铁皮炉子,坐上新买的锅,熬起羊蝎子汤。
辛甜拉着妈妈坐在屋里头去尝零食,各色各样的像是在开盲盒。
辛蜜嫌冷,晒透的被褥放上床,她就脱掉外衣躺床上去了。
这天下午,院门没关。
来来往往总有上门说话的人,问问在外头的情况,打探一下今年挣多少,再探究一下俩大学生的成绩。
有人夸,也有人酸。
村头的马家媳妇就是那个忍不住念叨的,“你们两口子也是傻,竟然让闺女去考大学,考上了又如何,再过两年不还是要嫁人,白瞎功夫浪费钱。”
刚开始没人理她,是不想扫辛家夫妻来的兴致。
有眼色的人可是都看出来,这俩是疼女儿的。
谁知道马家媳妇不甘心,“就因为你们做的好榜样,现在闹得生产队里不少女孩也想上学,一个个心都野了。”
高考恢复后,重视教育的人就多起来,都愿意让孩子去上学。
为这个,生产队还和隔壁生产队联合,在双方地界中心起了个小学校,打算为孩子上学减轻点负担,如今盖一半了,年后开春放工,能赶在九月新学期前开学呢。
有学校自然要招生,生产队里男孩子上学顺理成章,女孩子就要费劲一点。
去年一年家家户户情况好过点,却供养不起太多孩子。
马家媳妇就是供不起的那个,她结婚十年连串的生,肚子里出了七个娃,六个是女的,大的三个,十、八、七岁,都符合学校招生的年龄。
她不愿意送,大女儿就扯着辛家俩女儿当榜样,还嫌弃她不如林雪柔。
呸,骚娘们有什么好。
她看林雪柔一把年纪穿那么亮,自嫁过来娇娇嫩嫩的样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改变的,和俩闺女站一起像是姐妹,再想到自己脸上晒出来的黄斑,上次赶集还被人当成小儿子奶奶,想想就生气。
也不管别人理不理,顾着自己心情说:“也不知道你这上了大学的女儿嫁出去,能比生产队里那些没上学的彩礼贵多少。”
林雪柔抬头,“你这思想觉悟不行,我女儿上大学是为了建设祖国,不是为了嫁人,新社会都来了,你怎么还能装着以前的旧思想,当女儿是白菜呢,称斤按量的算彩礼,这么会算计怎么不去养猪,卖那个比较值钱。”
噗嗤——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引发了连锁反应,大家都低声笑着。
更有直接的点着马家媳妇的鼻子说:“她这是酸呢,生产队都知道她拦着不让女儿上学,说是攒着钱给儿子准备。”
林雪柔抬头,认真说:“攒能攒几个钱,我女儿现在已经赢的奖学金已经能自己负担学费了。”
马家媳妇诧异,“上学没毕业也能赚钱。”
林雪柔:“你现在是不是又计算着让女儿上学赚钱,我估计够呛。”
马家媳妇气炸了,“你这人狗眼看人低。”说罢甩头走了。
走了好不算,脑海中林雪柔的话还是印在了脑海里,颠颠地去找生产队长问。
队里生产队长懂的最多了。
去的时候队里正在统计养猪的事情,生产队统计,上头发猪苗,年底来收,除去固定给食品公司的重量,多的都算钱。
马家媳妇问上学期间能赚钱吗?
赵新民说:“小学没有,初中去县里上,初升高的成绩好有奖励,高考考得好也有。”
马家媳妇云里雾里,只抓住了三个字:有奖励!
又惦记起生产队登记养猪给发猪苗,想了个绝美的法子。
她要了三头猪苗,打算给女儿一人一头,自己挣上学的钱去,喂瘦了没赚到钱就不准去。
基本上年初那到的猪苗,到九月左右已经能看出来长势了。
回家把这事一说,老大护着俩妹妹满口答应。
出去再打听,知道了下午和辛家的口角,老大知道后,把当天上山捡的野栗子倒在辛家门口就跑,背着半框树枝回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