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懂懂!”
江敛又看了他两眼,才拎着酒瓶站起身来。
张营绷紧的身体顿时就瘫软了下来,他靠在溅满了酒液的茶几上,大口喘着气,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至于身体上的狼狈,全被他抛在了脑后,此刻张营的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丝毫不怀疑,就凭刚刚江敛的状态,若是他的反应有一点不合心意,江敛会毫不犹豫地将酒瓶戳进他的脖子里。
回想起刚刚两人的对话,张营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引起对面男人如此的反常,寻根究底,还是他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来了对纪眠竹的旖思。可纪眠竹和他不是最为恶劣的包养关系吗?难道说?!
张营又吞咽起来,目光压根不敢往江敛身上瞟,他现在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对方。
气氛一时沉重起来,从江敛身上传过来的压抑气息半点不收敛,重重的压过来,使得张营有点喘不过气。
他犹豫着张口,想出去透透气。
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因为门外边忽地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混在其中的依稀还有一道“纪总”的称谓。
这时候,站在张营身前半天没动的江敛撩起了眼皮。
他看了看手里的半截酒瓶,随即在张营惊恐的目光中,手心狠狠地覆上了那截断口。空气里依稀传来尖锐玻璃扎进皮肉里的嗤音,令人牙酸,随即漫过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道。
江敛面无表情地握紧,任由殷红血液从手心流出来,然后淌过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张营看得呲牙咧嘴,目瞪口呆。
伴随着浸了血的酒瓶被随意丢到地上的清脆声音,包厢门砰地打开。
门外是形色匆匆的纪眠竹,身后还跟着好些人。
纪眠竹甫一进门,便立即注意到了这间包厢里的狼藉。茶几偏离了位置,歪歪扭扭的,像是经历了剧烈的撞击,其上还在沥沥嗒嗒地往下淌着酒水。茶几前是一个狼狈的男人,歪坐在那衣衫不整,胸膛不住的起伏着,看起来颇为狰狞丑陋。
他的身边,是满地的玻璃碎片,被上方的灯光一照射,闪出一片细碎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纪眠竹不禁眯了眯眼,顺着继续看去。再往前,则是一个断了半截的酒瓶,断口处染着血,看颜色,还十分鲜艳,像是刚刚才沾染上去的。
像是被那血色灼到眼似的,纪眠竹心里一惊,瞬间想起自己慌忙赶过来的原因,他的目光在室内焦急逡巡,终于在暗处发现了江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