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上的刺痛却还在提醒着他自己目前的处境。顾仞见此收敛了心神,也顺带着稍稍收起了自己对外温和的一面,略显严厉地看向江敛。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江先生?”
江敛阴沉地看了他一眼,戾气丝毫不减。他最后不置可否地嗤笑了一声,声音依旧低哑的可怕。
“到底有没有想法你自己心里清楚。”
“别靠近他,不然下次就不是手腕疼了。”
说完江敛便如同丢垃圾一般放开顾仞的手,利落回了头,走向软座纪眠竹的方向。
他小心地收起一身的戾气,狠戾的表情都温和了不少。江敛在软座上坐下,动作温柔小心地扶过纪眠竹的身子,把人半揽在怀,让对方得以靠在自己身上,睡得稍微舒服一些。
直到真实的抱着纪眠竹,对方身上的暖热透过衣服传递过来,江敛才感觉自己好了一些,萦绕在心底的冷意稍稍驱散。他敛着眉眼,下巴蹭在纪眠竹柔软的发顶上,像是一隻吃饱喝足的猛兽,手也渐渐抚上纪眠竹的面颊,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对方唇畔摩挲。
一下又一下,轻缓而庄重。
站在一旁的顾仞皱着眉瞧着这一幕,心里颇不是滋味。但他也不明白自己此时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来自何处,只是简单的归结于见到对方不君子的行为打心底里的抵触罢了。
顾仞又默默地瞧着,直到江敛指腹下纪眠竹的唇瓣越来越嫣红,莫名刺着他的眼,顾仞才忍不住地出了声。
“你这样,他知道吗?”
江敛动作不停,眼也不抬。
“与你何关。”
顾仞被噎了一下,闻言抿了抿唇,成熟稳重的面庞上拢着一层忧色。
自从最初见到纪眠竹身边的江敛时,他就对这个人有点在意。这种在意不是欣赏,不是喜欢,而是那种心里微微戒备的在意,好像对方那些低眉敛目的神情,在他潜意识里都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一般。
接下来的观察也确实是映照了他的想法。
江敛这个人居心不轨,心思深沉。
在纪家老宅时千方百计阻止纪眠竹与自己接触,甚至还在深夜打来威胁电话。明明是纪眠竹身边的人,却不守本分,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些在他看来算是越界的举动,但偏偏纪眠竹还隐忍地配合着,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促使他不得不忍耐似的。
今天,江敛的行为再一次明目张胆,甚至趁着人酒醉堂而皇之欺身而上。不管纪眠竹的难处到底是什么,顾仞都无法再视而不见自己新认定的好友逐渐步入深渊。
他严肃地看着江敛,一字一顿:
“你应该知道,若事情败露,纪眠竹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吧?他那样美好的人,绝对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人继续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