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君笑着点头:“好。”
几个孩子当中,大女儿对她最亲热,不管她离家多久,只要一回来她总是最先迎上来的。
她记得怀上小儿子从羊城回来,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家婆带着两个女儿在晒谷场旁边的菜地里抹黑摘菜,她才走到晒谷场,就听到大女儿朝着她叫妈妈的声音,她下意识就答了一声。
那个时候天那么暗,只有月色照明,她自己都看不清谁是谁,薇薇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在沈晓君给林薇梳小辫的时候,林悦也醒了过来,她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妈妈和姐姐。
沈晓君柔声道:“悦悦,跟姐姐编完辫子,妈妈再给你编好不好?”
林悦呆呆的点了点头:“好~”
沈晓君看着这样的女儿爱得不行,她的这个二女儿长大了可不像现在这样可爱,家里脾气最大的就是她,连林哲都不敢惹,谁惹她,她就怼谁。
沈晓君‘吧唧’一口亲在她的小脸蛋儿上。
悦悦愣了一下,捂着小脸害羞的倒在床上。
沈晓君低头一瞧,就见自己的大闺女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渴望的望着她。
低下头‘啪叽’一口,在薇薇的小脸蛋上也亲了一口。
薇薇红着脸乖乖的坐上,让妈妈给她编辫子。
沈晓君心里软软的,检讨着自己上辈子对两个女儿关心太少,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爱她们,因为从小缺少关爱,女儿们长大了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明明心里软得很,却偏偏喜欢嘴硬,做出一副冷硬的心肠。
这些,她年轻的时候并不懂,到了后面才看明白,可是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女儿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她们早见过了能被人改变性格的年龄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二十年前,但沈晓君打算把已经过了的那二十年看成是上辈子。
而这辈子,是重生,也是新生。
薇薇开心的摸了摸晃在耳边的两根麻花辫,“我下去看弟弟。”说完扶着梯子上就要往楼下爬,沈晓君忙道:“慢点,别踩空了。”
这梯子是用一根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子做成的,要是一不小心脚踩空就得摔下去。
“知道啦。”薇薇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下了楼。
见她没事,沈晓君放下心来,要是可以她倒是想自己住上面,让孩子们住下面,免得爬上爬下的让人担心,可惜楼上的层高不足,承重也有限,小孩子没什么关系,大人一直在上面肯定是不行的。
等沈晓君给悦悦扎好小辫后,也抱着她下了楼。
旁边的堂屋大门口进来一个人,沈晓君定眼一看,是她那年轻了二十岁的婆婆,上辈子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这一下子看到她,沈晓君还真有点恍惚不适应,更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二十年前了,不是在做梦。
“妈,你没午睡啊。”她干巴巴的问候了一声。
张思敏拍了拍身上的灰,“年纪大了,觉少,去地里看了看,尧尧醒了没?”
尧尧是小儿子,大名叫林尧,这名字还是沈晓君她爸沈文德取的,林哲从沈晓君大着肚子从羊城回来至今都没回来看过老婆孩子,沈文德对这个小女婿一贯看不上眼,直接剥夺了他作为父亲的取名权。
对此,张思敏老两口不敢有意见,自己儿子做得是不对。
沈晓君因为在羊城打工的关系,喜欢叫自己的儿子仔仔。
“刚才醒了一会儿,喂完奶又睡着了。”
张思敏有些愁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小狗儿倒是会享福。”
狗儿并不是骂人的话,村里有句老话,‘名越贱,命越贵’,话里的含着的疼爱做不了假,张思敏有一点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孙子一向比对孙女好。
“对了,你看什么时候给老幺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儿子都生了,再不回来看看,小心他儿子以后不认他这个老子。”张思敏语气中有着抱怨,去年过年林哲就没回来,加上今年杂七杂八的算起来都有两年了。
沈晓君敷衍的点了点头,这个电话她并不打算打,她要是没记错日子,这个月月底林哲就会回来了,反正都要回来,有什么好打的,她才不想像上辈子那样,电话打个不停。
说到这,沈晓君又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进了卧室,打开衣柜门,垫着脚手伸到最高一层摸索。
薇薇和悦悦爬在床边儿好奇的盯着她。
“妈妈干嘛?”悦悦问。
薇薇‘嘘’了一声:“妈妈在找钱。”
除了妈妈,就她知道家里的钱在那儿。
目标初定
沈晓君终于摸到了钱包,红色的皮夹,是她以前在羊城买的,已经用了好几年,看着有些陈旧。
里面的钱不多,数来数去也只有三百多块,跟皮夹放在一起的是一本存折,户头是她的名字,里面也只有二百三十五块二,加起来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怀着儿子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还有五千块钱,回来后一直靠着这些钱生活,儿子出生后上户口又交了三千的罚款,现在只剩下这些。
她虽然住在农村,吃什么都能种,但因为前几年在外打工,常常不在家的缘故,地里并没有种庄稼,空着的地也是给了家里的公婆种。
家里的几兄弟都和公婆分了家,要吃粮食,得花钱向公婆买,免得其他人说闲话。
刚开始回来的时候,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得花钱买,身上的钱用了不少,后来大着肚子种了一些菜,这才好些。
生孩子,坐月子,罚款,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公婆就算是能补贴,又能补贴多少?
帮着伺候月子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