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茹馨感觉自己虽然坐在皇上的左侧,两人之间倒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皇上对庄贵妃的柔情,半点没给过旁人。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相布菜,曲茹馨也狠狠地多吃些。她心里发狠,她定要想办法逃出去,给萧承熠一点颜色瞧瞧!当朝皇后和德妃逃走了,看他的脸上有没有光!
曲茹馨已经开始想象她和德妃逃走后,前朝后宫一团乱的样子了。
到时候朝臣们会不会迁怒庄贵妃?哼,她怕什么,反正天塌下来,也有皇上为她顶着!凭什么他们之间这么恩爱,这么顺利,凭什么她和裴筑就要隔着千重困难,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怎么了!
曲茹馨越想越觉得解气,恨不得明日就带着德妃逃出宫。
萧承熠余光瞥到曲茹馨一眼,心道她是饿昏头了吗?这么能吃。
宫宴过后,各妃嫔回宫,萧承熠则要守岁,准备初一的祭天,祭祖。
庄书怡临回凝萃宫前,萧承熠小声对她道:“今晚不能陪你了,你好好睡,知道吗?”
“知道呢。”庄书怡应道。
庄书怡回到凝萃宫,宫女伺候她歇下后,她一时当真有些难以入眠。身边少了个人每日都在的人,确实不习惯。
如果去年的今日,皇上没有瞧见她,她这会儿是不是仍在北苑,已经睡得香甜了呢。
虽然那时候她过得也不差,但若是没能到皇上身边,那也太可惜啦!
大年初一,庄书怡身穿朝服,与众妃朝拜皇上。去年的今日,她躲在一众妃嫔之后,连皇上的脸都看不到。今年,皇上近在眼前。
朝拜结束后,庄书怡与淑妃、德妃一处回去。
德妃打趣她道:“贵妃娘娘,现在不用我和淑妃等了。”
庄书怡脸一红,心里有些害羞。去年的这个时候,淑妃和德妃还是她遥不可及的人呢!她怎么老是忍不住想起去年那,庄书怡决定不再多想,太医可说了,她不宜思虑,她应当珍重当前。
正月里,宫里热闹,但热闹都与庄书怡无关,谁也不敢来惊扰她。只有皇上每日不管多晚都会来过夜。
上元时,庄书怡害喜害得厉害,宫里的灯会都没参加。
她可怜兮兮地窝在床上,时不时地口中泛酸,犯恶心。庄书怡生平头一次看见好吃的皱眉头,叫人端走。
萧承熠从灯会回来,手上提了一盏兔子灯。
庄书怡看见兔子灯,心里有几分喜欢。
萧承熠将灯挂在帐勾上,坐在她身边问道:“宫女说你又不肯吃东西了?”
庄书怡小脸一皱,委屈地道:“皇上,臣妾吃不下啊!”
萧承熠道:“那要我给试菜吗?试了哪些你能吃,哪些不能吃?”
庄书怡摇头:“太医说过了三四个月,自然会好的。”
萧承熠心里仍是不放心,亲自见了太医,太医笃定地说贵妃娘娘身子无碍,他心才安些。但只要他得空仍是会喂庄书怡,有他喂,她便能多吃些。
好在正如太医所说,庄书怡有孕四个月后,不再害喜了。但,又变得特别能吃……
萧承熠又开始发愁,他可是听太医说了,女子孕期不能吃太多,不然孩子太大,生产时大人要遭罪的。
在萧承熠和太医的严令禁止下,宫女们也不敢给她多吃,庄书怡只有每天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诉苦,说他爹苛待他娘。
有一次还被萧承熠听了去,气得他哭笑不得。
庄书怡有孕六个多月,肚子已经很明显,她也恢复了正常,不再贪吃。
这日,庄书怡正在小花园里惬意地散步晒太阳,冬晴来禀报道:“娘娘,德妃娘娘来了。”
“又来了?”庄书怡忍不住道。
近来德妃来得颇有些勤快,而且每次都不会空手。如今她也不用庄书怡给她做面人了,还是三天两头带着礼物过来。
庄书怡都有些弄不懂她了,但是有人来瞧她,她还是欢迎的。
德妃很快便被带到小花园,陪庄书怡散步、说话。庄书怡一直等德妃开口,觉得她可能有别的事想请自己帮忙,但德妃就一直只与庄书怡说话、逗趣而已。
晚上萧承熠来的时候,庄书怡忍不住道:“皇上,近来德妃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到我这儿来,还都带着重礼。我要是回礼,她肯定又送更重的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承熠:“送你,你就收着,这是你应得的。”
“为什么?”庄书怡还是不懂。
萧承熠只道:“你不是为她捏了心上人的面人呢,她心里感激你,应该的。”
“但是,她已经很久都没要面人了。”庄书怡觉得皇上这个说法不太站得住脚。
萧承熠倒是明白德妃为什么会这样。德妃对庄书怡是有些姐妹情谊在的,她和皇后两人策划着逃跑,一来是往后可能见不到庄书怡了,二来可能到时候会连累庄书怡,心里过意不去。
萧承熠正月里就知道皇后竟然也被德妃说动,要跟她一起跑了。这叫萧承熠对曲茹馨刮目相看。
这几个月里,在他的暗中帮助和推动下,两人的逃跑大计已经趋向完善,连日子都定好了,庄书怡生产之日,就是她们逃跑之时。
萧承熠早就布置好一切,就等她们跑呢。
转眼到了八月底,庄书怡临盆在即。
萧承熠这些日子,尤为焦虑,成夜成夜睡不着,担心庄书怡生产能否顺利。都说女子生产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德妃和皇后也心焦,德妃其实想看一眼庄书怡的孩子再走,但皇后说那天就是最好的机会,错过就走不了,两人只好依计划行事。
八月二十七一早,已经搬到偏殿产房的庄书怡,突然有感:“皇上,我好像要生了。”
萧承熠整个人一激灵,立马将太医,医女都叫了来,又派人去和朝臣说今日早朝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