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修真界,又有谁敢教他做事?
众人愁眉不展,最后还是掌门出面调停:“既然师弟想牺牲自己,也应当问过宴家主再做决定啊。”
宴君安沉沉抬眼看他,似乎并不准备理睬。
掌门手抚折扇,凑到宴君安身边坐下,低声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你目前一无宴家家书,二无三书六聘,入赘了也没有名分。”
宴君安眸光一凌。
众人吓了一跳,尊者自大道将成以来久居剑阁,百年都不曾去过宴家几次,众人都猜测他和本家关系不和。
掌门在尊者面前提宴家,怕是会惹得尊者不喜。
谁料尊者抬眸,竟然当真听进了掌门的劝导:“我会写信回去。”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宴家主常年告病,宴家目前都是由长老代行家主之职。此事涉及到宴君安,他们都不能做决定,肯定是要等家主病好些再请示家主来做定夺。
流程很长,估计得得拖上个一年半载的。若是运气好尊者改了主意,哪怕没改,也给大家留足了思索对策的时间。
何况此事荒谬至极,宴家主定然不可能同意。
掌门这一棋走得妙啊。
掌门显然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对自己颇为满意,摇了摇折扇,接受众人叹服的目光,施施然朝着众家主见礼。
楚阑舟出来的时候看到春分还站在走廊上候着。
他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了个烛台,一只手擎着,一只手笼在袖子里,他看上去困倦极了,斜依在走廊上,头一点一点地垂着,像是眯了过去。
听到人声,他蓦然惊醒,待看清来人后眼睛亮了亮:“官人。”
他这一声官人叫得又甜又腻,哪怕石像听了都得软上三分,奈何楚阑舟是个铁打的心肠,见他醒了,便自然地点点头算是应下,随口道:“你去打扫一下。”
眼下小厮杂役全进了岁首的肚子,楚阑舟又是条懒惰的咸鱼,唯一能干活的自然只有这狐狸。
“可馆主”春分盯着那漆黑的走廊,还有些害怕。
“那馆主已经走了。”楚阑舟随口敷衍道。
可这里不是只有一道出口吗?他一直守在这里也没看到什么人出来啊?
春分怕惹得官人不高兴。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抓了扫洒的工具就要进去。
对楚阑舟的安排他倒是没什么怨言,毕竟他本来就是只勤劳务实的好狐狸,可等他踏入馆主的房间后整只狐狸却是一惊,手里的拖紛没握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窗户洞开,屏风垮塌倒地,整间室内一片狼藉,地面上还满是碎裂的布料,几乎遍布房间各个角落。
春分认得馆主的衣服,有点惊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也不知道官人究竟对馆主做了什么,竟是让馆主顾不得其他跳窗逃了。
春分先前也不是没见过有特殊嗜好的客人,可、可也没有这般
他脑补到什么,整张脸都羞红了一片,好在此时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也没有旁人,他这样也不算丢人。
咸鱼楚阑舟后睁开眼发现自己周身莺莺燕燕围了一圈。
“这是夏至,秋收和冬日。”春分十分热情,介绍起自己的同伴来。
眼前是四个气质迥异的美人,外貌都不错,修为却都不太行,楚阑舟胆眼一扫就认出了他们这些精怪的原型。
好拿捏也方便应付凡人,那幕后之人能收集出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妖怪也应当是废了不少心思。
楚阑舟对收集妖怪还是美人都没什么兴趣,主要是懒得干活,这些人是走是留,她不太在意,听完介绍也只是嗯了一声就算做回应。
“官人未醒,奴家就自作主张先将那些客人送走。”春分有些拿不准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是错,踟蹰着开口道,“但有些客人闹事,坚持要馆主给他们一个交代。”
“无碍。”楚阑舟的笑容抚慰了他,可春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楚阑舟站在楼上,对着楼下喧嚣的人群开口:“今日起,松竹馆停业,改为慈安庵。”
春分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台下众人也是一片疑惑-----
“听这名字怎么有点像寺庙?”
“莫不是改名更有意趣?”
这里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能交流的基本都被春分好言劝走了,留下的不是市井无赖就是些地痞恶霸。嘴上也没有一点要尊重人意思,反倒将眼前这女人也看做了松竹馆新进的陪客,说话也愈发放肆下流起来。
楚阑舟冷眼瞧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寺庙是静心之所,大家若是想来求道自然欢迎,若是为了别的”
楚阑舟低笑一声,目光从先前那吵闹得最凶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语调里带着些寒意,
“我楚阑舟也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