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后悔了。
宴君安看出了楚阑舟的不安,暂时终止了灌入灵力?,安慰性地?揉了揉她的眉心,在楚阑舟放松下来之后,又?顺着丹田探入了一道灵力?。
他将自己的灵力?探入楚阑舟的灵府之中?,那里是修士凝结金丹日后化元婴的地?方,但楚阑舟的灵府却一片死寂,空空荡荡。
入魔之后,修为灵力?自会拔高一截,但实际上,很少有人会这样做,因为若是入了魔道,就意味着此?生与道统无缘,飞升更是无望。
但分明?不该如此?的,楚阑舟聪明?擅学,又?肯下苦功,飞升对她来说?不是难事,甚至能比自己更快一步飞升,但自己也很快便能追上。
若那些事都不发生……
宴君安闭了闭眼,虽明?知无望,却依旧仔细搜索着她的灵府,想找到楚阑舟当初碎丹留下的痕迹。
若是修补起来,当初那个明?媚张扬,同自己把?酒言欢,畅谈豪言壮志的小姑娘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她要报复也好,铲除那些余孽也罢,都没关系,她要承受的换成自己来承担,她要背负的担子,自己来接就可以。
忽然间尾巴一痛。
宴君安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在楚阑舟的灵府待得有些太久了。
宴君安回过神来,下意识想查看楚阑舟的情况,却看到楚阑舟正瞪着自己,满眼不可置信。
楚阑舟的眼眶通红,身体微微蜷缩着,将宴君安的尾巴抱在怀里,一只手?死死攥着宴君安垫在她身下的外袍。
楚阑舟满眼是泪,却不是疼的。
她倒宁愿自己疼上一疼,也比这连绵不绝的奇怪感受要好上一些。
灵府是修道者储存灵力?的地?方,等到修者修行到了金丹期,灵府内的灵力?便会聚集,在灵府内凝结出一枚金丹。
灵力?在灵府内进出是常事,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被人探入灵府是这般感觉。
被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翻/搅着,明?明?是自己的灵府,却无法由自己控制,好不容易凝出一点属于自己的灵力?要去?制止,却又?被对方更汹/涌的灵力?冲散。
他们两?人离得极近,楚阑舟甚至能嗅到宴君安身上独有的那种暗香,毛茸茸的尾巴就放在她的怀里,方便她随时抚摸,这原都是她喜欢的。
可……
楚阑舟难以置信。
他怎么能这样呢?
宴君安怎么能这样呢?
若是修者修行, 将元神探入对方体内,行气?周天?,引导双方修行, 便是双/修。
宴君安这样做和双/修有什么区别?
楚阑舟压根没想过这一茬, 心?想怪不得宴君安提出来的时候会是这般表情。
可怜楚阑舟吃了没有经验的亏, 硬生生被宴君安拉入了这种田地, 浑身无力,也只来得及揪了揪他的尾巴泄愤,
尾巴尖的疼痛唤回了宴君安的神智。
宴君安垂下头, 小心?翼翼将楚阑舟搂进怀里, 手上动作加快。
灵力如滚滚波涛汇入楚阑舟的灵府之中,最终在灵府里凝聚成一颗混圆的金丹。
那枚金丹算是成了。
楚阑舟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无意识地攥紧他的尾巴,彻底软倒在了宴君安的怀里。
宴君安忍着尾巴上的异样感觉,他小心?翼翼地抽回手, 又去抚她?眉心?, 想要输些?灵力以作安抚。
“拿开。”楚阑舟沙哑着声音道?。
她?现在看到宴君安的灵力就想起刚刚那种感觉,又羞又恼,可她?看着眼前的宴君安, 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宴君安怎么?变成这般样子了。
宴君安在她?心?目里就像是世家教?养很好?的金丝雀, 单纯好?骗,能供自己肆意涂抹戏弄,如今她?却被这金丝雀锁在怀里, 想动却动不得。
仿佛被困在笼中的不是对方,而是对方处心?积虑, 一点点引诱自己进入樊笼之中。
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愤怒起来, 想同?宴君安算账。
宴君安脸颊早就红透了,向来一丝不苟梳着的头发也有些?乱,他的外衫垫在楚阑舟的身下,身上如今只着了一身里衣,十?分单薄,就这样还被楚阑舟揉得乱七八糟,楚阑舟甚至能看到他露出?来的皮肤下留着被自己刚刚无意识掐出?来的红痕。
刚才似乎也消耗了他不少灵力,此时的宴君安虽依旧保持着端正的仪态,却有些?微喘,配合着他如今的形容,却更激发了人的凌/虐/欲。
楚阑舟看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也有些?心?虚。
她?之前被他弄得猝不及防,确实没做收敛,他这个样子,自己的问题很大,楚阑舟原本想要诘问的,但看到宴君安这个样子,原先凶狠的语气?也放柔和了许多:“你怎么?能这样啊。”
她?的嗓子还哑着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些?懒倦的鼻音,一点都?听不出?诘问的感觉,反倒像是在向同?自己温存的恋人撒娇。
楚阑舟自己都?被自己这句话的语气?吓了一跳,还想再把脸板起来想要维护脸面?,抬眸又看见?
宴君安耳朵平平贴在头上,被她?捏皱了的尾巴也没什么?精神似的,委屈巴巴地垂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