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她背着执法阁的?弟子偷喝了酒,醉卧桃林,折枝为?剑,在自己的?庭院中于桃花下舞剑。
每逢此时,宴君安便?会不厌其烦,趁着夜色给她送来解酒的?羹汤。
年年岁岁光华流转,这?些细碎的?回?忆贯穿了他的?一整个年少时光。
宴君安掐着楚阑舟的?腰肢,将她重重抵在了桃树下:“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你,半个宗门的?人都喜欢你。”
谁都知道楚家那位最小的?小幺的?名?头,宴君安在内门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在角落偷偷议论楚阑舟,说她执剑打人的?时候有?多漂亮……他们之中有?些人为?了瞧楚阑舟一眼,甚至会招惹她,主动让楚阑舟打一顿。不过后来都被宴君安偷偷举报给了执法阁……
若不是顾及楚家那几?个凶悍的?家长,估计求亲的?门槛都会被踏破。
楚阑舟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她歪了歪脑袋,顺着宴君安的?思路说了下去:“那你那个时候,想把我关起来吗?”
“不。”宴君安摇了摇头,沉声道,“你应该站在人群里。”
站在人群里,站在人群中央,被所有?人簇拥着。
他的?小师妹,天生就该光芒万丈。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楚阑舟的?意料,她仰起头,还未开口就被狠狠堵住的?唇舌。
宴君安对楚阑舟毫不留情,他恶狠狠地捏着楚阑舟的?下颚,听着楚阑舟在他亲吻之下不自觉发出的?喘息。他的?眼眸微沉,阴暗的?恶念自心底滋生,像藤蔓般蔓延开来,爬满了他整个心脏。
他用力抚弄着自己的?心上人,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道:“你被所有?人围着看着,所有?人都在看你……可为?什么那个时候你的?眼中只有?我。”
楚阑舟分明总是被各式各样?的?人围在中央,可那双如猫儿般狡黠的?眼睛,总会穿过人群,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在人群里遥遥相对,宴君安素来温和,每逢此时,都会礼貌而又疏离地回?上一礼,然后任由?楚阑舟被众人簇拥者?里离去。
那个时候,宴君安宽和的?外表之下,到底在思考什么?
宴君安凝视着楚阑舟的?眼瞳,轻声道:“我那时在想,他们不知道,他们憧憬着不可得之人,以后会在我怀中,与我结契,成为?我的?师妹或是师姐,我的?道侣,我的?妻子……等?成婚那日,我会宴请所有?人。”
楚阑舟设想了一下他所描绘的?场景,笑出了声:“那你还真的?坏透了。”
宴君安温和地点了点头,并未反驳。
他其实没有?把自己当年具体?所思所想说出口。
楚阑舟当时不过孩子心性,或许只是被美色所惑,一时兴起的?撩拨。但没关系,宴君安是个沉稳的?人,他会做出规划,细水长流,让她的?往后事事都与他相关联,让她没有?别的?更好选择,只能落入他给她编织的?罗网之中。
这?些事情不管以前还在现在未来楚阑舟都不必知晓,在她眼中,当年的?自己永远是那个端庄温柔的?小仙君就好。
……
“嘶……”
刺痛感传来。
楚阑舟嘶了一声,她眯着眼睛,看着宴君安此时虽然故作温和但仍略带心虚的?瞳眸。
在打坏主意。
她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望向自己。
桃花瓣簌簌落在仙君身侧,宴君安稠密艳丽到极致的?脸蛋,淡色如水墨画般的?瞳眸中带了些被骤然中止的?迷茫,那点绯色自耳廓连到脖颈,乌发如水从鬓角别到耳后,又轻巧垂落,落在楚阑舟的?脖颈上。
真是……活该下地狱的?模样?。
顶着这?张脸,哪怕打着多坏的?心思,又怎么会有?人舍得怪他。
饮食男女,魔尊也不能免俗。
楚阑舟微微用力,将小仙君推进?了桃花林里,在他迷茫的?目光中慢条斯理折了枝桃花别在了他的?耳后。
她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不错。”更艳了。
她眼睁睁看着宴君安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其实还有?一种情况下,尚还在念虚宗的?楚阑舟会折桃花。
那就是和宴君安比试的?时候。
她性情乖张跳脱,遇到这?种时候,她也不会用自己的?剑。
桃枝染了春色,朵朵桃花绽放于其上,又多情又放荡。她的?骄傲让她不肯明说出她对少年的?心意,却又偏偏毫不遮掩,蓬勃的?野心和爱恋在桃枝里曝露无疑。
显然两人都想到了一处,他们现在的?位置不是很好,宴君安什么反应都能被处于上位的?楚阑舟收于眼底,他别过脸,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但楚阑舟没有?让他如愿。
“早就想怎么干了。”楚阑舟桎梏住了他的?双臂,又点着他耳侧的?桃花瓣,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当年就在想,这?样?规整的?小仙君,就该被我压在桃花林里。”
当年的?小仙君是最守礼数规矩的?,却每每都会在自己这?里栽了跟头。
楚阑舟明明也不是什么好欺辱同门的?恶人,却偏偏要欺负他。
惹他生气,惹他脸红,惹他记住自己所有?的?模样?,想让他哭,又想让他笑,将自己所有?都炫耀在他面前,像一只展露尾羽的?孔雀。
桃花瓣打着旋儿飞起又落下,赫赫风声之下掩藏着阵阵喘息,桃花瓣被碾碎,流淌出粘腻的?汁水。
“怎么哭了……”
楚阑舟伸出手,刮掉了宴君安眼角不自觉流出的?泪珠,“好可怜啊,师兄。”
她也就是嘴上说说,手里的?动作却未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