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随时都有可能?来犯,而他们来一趟灯城坝都得耗费大半天的功夫。楚阑舟会不会救人他们不知道,但哪怕楚阑舟想救,只有她一人也绝对?不够,届时城中没有修士,这些村民都得死。
“煞气的事是有办法的。”年长?弟子难以置信,“你?们可知道楚阑舟是何身份?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尊,你?的修为太差,甚至无法反抗。”
“师兄,别说了。”那弟子泪眼汪汪,眼睛不停的扫着面前的校服,语调里还带着哭腔,“师兄你?从?刚开始就在你?们你?们的,是想自己留下来支援然后让我们先回去对?不对??”
年长?弟子一愣,声音里带着一股被戳破的目的赧然:“……你?想错了,我没有。”
“你?要说什么?在座的哪一个人猜不出来。”小弟子彻底忍耐不住,盯着自己的校服呜汪一声哭了出来,“师弟师妹们,你?们先回去禀告师长?,这里的局势不稳定,我身为你?们的兄长?,念,念虚,念虚宗……呜呜呜呜我再也当?不了念虚宗弟子了呜呜呜呜呜……”
他这一哭很明显触动了其他弟子的情绪,很快便?又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合着窗外呜呜风声,听取嚎啕声一片。
那年长?弟子看着泫然流涕的师弟师妹们,作为最早提出这个惹众弟子伤心的门规的人,他难辞其咎,手忙脚乱安慰起?来——
“小点声,容易吵醒村长?。”
怎么?哭得更大声了啊?
……
漫天雪原沉静在夜色之中,风雪实在太烈,呼啸着刮过这片平原,卷着片片雪花不断翻卷。在片风雪中很难行人,却忽然出现了一柄银亮的剑。
它浑身不然一丝雪污,无人操控便?可兀自在风雪中穿行,剑尾还挑着一个用荷叶包着的袋子,上面灵巧地绑了一个结。
这个场景简直和闹鬼一样,好在村民们都没有在雪地里夜游的习惯,没有目睹到这离奇的一幕。
栗子糕是偷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妹妹心情不好那么?晚了还不肯睡觉,哪有小孩子半夜不睡觉的道理。
明日记得提醒妹妹付钱。
楚苑一边想一边往妹妹的房间飘,还未靠近就听到了妹妹低低的哭声。
往日的楚阑舟哪里有那么?爱哭,这次哭了那么?久,看来是真的伤情,明明久别重逢,自己却那样对?待她,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楚苑更加愧疚,挑着栗子糕正想叩门,却敏锐捕捉到了屋里头传来的陌生男声,然后妹妹又哭了,像是小猫在挠,一下一下,软到了心坎里。
哥哥剑愣了愣,剑尖没有挑住,栗子糕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才到灯城坝, 在不清楚形式的情况下肯定要先抓紧时间探查清楚,楚阑舟当然真的浪费一晚上在无所谓的睡眠上,奈何拗不过楚苑。只得躺在床上, 睁眼?思索起巫辰对自己说过的话来。
“在想什么?”一道低低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楚阑舟对这股气息十分熟稔, 甚至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 让那人自顾自将自己抱了个满怀。
带着梅香的冷意瞬间便被驱散,楚阑舟脑子甚至没有转一下,直接答道:“巫辰。”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 楚阑舟盯着明显面露不善的宴君安, 没忍住笑了笑。
宴君安今日格外黏人,倒不像记忆中的仙君了,反而像是之前化形的那只大狐狸。
楚阑舟被他的发尾蹭得皮肤痒痒,不得已抬手将?他的头抬了起来,逼着他望向?自己:“都一把年纪了, 还和小辈置什?么?气。”
宴君安乖乖把自己的脸搁在楚阑舟的手心上, 墨色长发披沉而下,穿过楚阑舟的指尖,像是世家?贵女拿在手里?把玩的精致人偶:“可你以前就很照顾他。”
巫辰以前爱穿道袍, 拎着道袍裙角哼哧哼哧到处乱跑, 他还未经历过多少俗事,不知?道与人交往的道理,所以经常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宗门里?很少有人愿意理他。楚阑舟看他却总想起在楚家?呆着的那些弟弟妹妹, 自然会对他亲善一些。
这在她眼?中是正常的长辈对晚辈的照拂,没想到居然让宴君安记到现在。
还真是……
当年那个闷葫芦小仙君, 没想到脑子里?一天天装的都是这种怪东西。
她起了作弄的心思,没有安慰他, 反而谈起了正事:“巫辰说如今的巫柳或许只是个披了一层巫柳人皮的怪物,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种鬼怪会是个什?么?样子,不过他的能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对了,虽然不一定有联系,但我之前在松竹馆的时候碰见了那里?的馆主,也只有一张人皮……嘶!”
就连松竹馆这种浑话都出来了,那么?长一段话没有一句是宴君安爱听的。一而再再而三,宴君安气不过,狠狠按了她一下。
这一按恰好按在了她的伤口上,楚阑舟只是较以往多抬了眉,就被宴君安发现了端倪。
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宴君安沉着一张脸:“给我看看。”
明明是自己受伤,但楚阑舟却害怕宴君安生气,她悄悄瞥着宴君安的脸色,想要含糊过去?:“就只是一点小伤。”
她没撒谎,是真的不碍事,宴君安要是再来的晚些,她手上的伤都能痊愈了。
宴君安望着她,眼?眶通红。
楚阑舟妥协了:“……好吧。”
她掀开袖口,露出被炙出碳痕的手臂。
宴君安轻轻抿了抿唇,就只捧着她的手臂,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楚阑舟有些手忙脚乱。
她原本隐藏的很好,就是不想让这一幕被宴君安看见,却没想到一时忘情……居然忘了。
忘记的后果?十分可怕,楚阑舟头皮发麻,想要悄悄收回手,宴君安的手臂却犹如钢铸,将?她牢牢固定:“你好像总会在我面前受伤。”
这件事楚阑舟的疯狂是主要责任,但楚苑不在,她毫无心理压力就像出卖哥哥顶锅:“是楚苑他自剑中复苏控制不住力量,误伤了我,我……”
后半句话在对上宴君安带着失望的视线后瞬间停了下来。楚阑舟眨着眼?睛,像是犯了错却从来都是屡教不改的猫咪,悄悄拿眼?角瞥他。
在撒娇,在道歉,但她并不知?晓自己错在何处,只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
宴君安严肃道:“阑舟。
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又一点一点被抹平,凉意从伤口中传来,让人分不清是药膏自带的凉意还是宴君安指腹的气息,楚阑舟抬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他,她不理解宴君安此时的气愤,显然今天也想装傻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