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夏芍,“不着急,我们单位也有年轻小伙子,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谁也没想到她会帮夏芍介绍对象,满桌人神色都古怪起来,尤其是李宝生。
还是李常顺面上最看不出端倪,“那就再找,婚姻大事,也不能剜筐就是菜。”
这就是面子话,但没了亲事夏芍就又不好拿捏了,大家只能附和。
一群人心思各异,继续吃饭。
才吃了几口,外面又有人敲门,轻轻三声很有礼貌,“请问是李常顺李会计家吗?”
和之前一样的情状,和之前一样的问话。
田翠芬刚被扫了面子,拿着筷子动都没动,“来娣你去。”
李来娣满心不高兴,也没动,就坐在那朝外喊:“是李会计家,咋了?”
外面的人似乎顿了下,才道:“我是机械厂的陆泽同,关于寄北的婚事,想再和你们谈谈。”
“陆厂长?”这回田翠芬总算认了出来。
只是他媳妇儿刚才不是过来说他们定了别人,这事儿已经黄了吗?
他又来干什么?
上门争取
纳闷归纳闷,李常顺还是亲自出去迎了人,“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陆泽同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比他高近半个头的陈寄北。
男人眉目锋锐,神色冷淡,倒是手上拎了不少东西。一个扁方扁方的纸袋子,上面透着些油光,应该是饼干;还有不少国光苹果,用牛皮纸绳结成的网兜兜着。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东西上,倒是李来娣愣愣看着人,有些回不过神。
夏芍也很意外,只是过来说婚事不成,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又不是上门道歉。
陆厂长的态度却和上门道歉一样诚恳,接过东西一一放在炕边的写字桌上,“我听说你们对寄北不太满意,觉得他年龄小,不懂事,恐怕不适合过日子。”
他一开口,又让屋里的人齐齐一愣,尤其是田翠芬。
她什么时候不满意了?她巴不得夏芍赶紧嫁人以绝后患。
陆泽同见他们愣神,还以为是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不好接话。
他态度愈发诚恳,“这孩子是不太沉稳,可心不坏。这次听说婚事不成,也是他托我再来试试。都说难得有心人,他这么有心,以后会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这下夏芍回过神来了,“不是您家说不成的吗?”
“对啊。”田翠芬也反应过来,“刚才您媳妇儿过来说,您家已经定了别人,下周就结婚。”
“铁萍来过了?”陆泽同皱起眉。
他显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还回头看了陈寄北一眼,“她都怎么跟你们说的?”
刘铁萍统共也没说几句,而且态度很差。当然这些不能跟陆泽同直说,田翠芬赶紧去碗柜又拿了两副碗筷,“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坐,咱们边吃边说。”
“不用,我们吃了饭来的。”陆泽同和陈寄北坐在了门边的椅子上。
昨天晚上他问过陈寄北的意见,陈寄北还是淡淡的,“你做主就行。看样子却没多反感,他今天上午就去买了些东西,准备过来好好谈一下两人结婚的事。
谁知道买完刚回家,妻子刘铁萍就跟他说人家又没同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跟寄北说了声,以为和以往一样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寄北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次却难得执拗了一回,非要过来,再争取一下试试。
也还好是来了,要是不来,哪知道铁萍还在里面做了这么多手脚。
想得再多一点,以前她是不是也动过这种手脚,谁又知道……
“这事是我们不对,没商量好。”陆泽同尽可能找补,“回去我一定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这么看不上夏芍,结婚了也处不好吧?”李来娣嘟囔。
这要是自家闺女,有个这么难缠的嫂子,可能还真要考虑一下了。
可夏芍又不是自己生的,管她去死,田翠芬狠瞪了女儿一眼,“小孩子知道什么?我看刘同志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有人在里面挑拨,跟她说了什么。”
这话陆厂长不好接,只能望向夏芍:“小夏怎么看?”
夏芍想了想,“我能单独问他几句话吗?”
因为觉得成不了,上回她几乎没有主动说过什么。陆泽同有些意外,陈寄北已经站起了身。
李家住的是两间厢房,小院不大,出门没几步就到了院门口。
在这边低声说话屋里能看到,却听不到,夏芍停下脚步,“你不是不想找我这个类型吗?”
午后阳光正浓,陈寄北被照得眯了下眼,反问:“我说过?”
呃,好像的确没说过。
可他不仅知道她私底下什么性子,还知道她和李家那点事,刨根问底问她就这么算了……
夏芍觉得不可思议,那边陈寄北已经适应了光线,看向她,“你不是不能回老家吗?正好我想搬出去单过,也需要成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