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北?”
陈庆丰愣了下,“你说陈庆年吧?我是他哥。”语气比刚刚冷淡了不少。
那大哥显然是个粗人,也没注意,“你跟我走,我家也住那附近。”
又不免好奇,“你这次来,是串亲戚,还是和你弟弟一样,不准备走了?”
“家里打算让我在这边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陈庆丰说得很委婉。
那大哥却懂了,这也是来让陆厂长找工作的,“家里亲戚有能耐就是好,都能跟着沾光。哪像我,弟妹都还在老家农村,这不,刚回去喝完小弟的喜酒。”
两人一路聊一路走,快半个小时才走到柳叶胡同。
“就这了。”那位大哥指指面前一扇门,还帮着敲了敲,“陆嫂子,你家来亲戚了。”
敲了半天,里面才有人不耐烦地应声,“什么亲戚?我家哪来的亲戚?”
陈庆丰早就听家里说这位嫂子不大好相处,让他殷勤点,赶忙堆出一脸笑。
果然门一开,刘铁萍一张脸拉得老长,头发也没梳,满眼憔悴阴沉看向他,“你谁?”
“嫂子你忘了?我是庆丰,陈庆丰。,泽同哥大舅家的儿子。”
“陈庆丰?”刘铁萍狐疑地打量他。
“对对,是我。”陈庆丰赶忙点头,“嫂子你记性真好,十多年前你结婚那会儿见过都记得。”
陈庆丰一脸笑,正想问问“我哥呢”,刘铁萍突然一言不发走回了院子里。
不等他疑惑,刘铁萍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扫帚,劈头盖脸往他身上砸。
“我打你个陈庆丰!你们老陈家没一个好东西!好好的家给我搅散了,还敢上门打秋风!”
太穷 看他以后还怎么祸害人家姑娘……
刘铁萍这些天过得极为不顺。
不管她求到谁头上, 对方都推三阻四,不肯收东西也不肯办事。
行,陆泽同的关系走不通, 她走她爸的还不行吗?她爸总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吧?
谁知那些人势利得很,一听说她跟陆泽同离婚了, 竟然打起了哈哈。她问得稍微急一点, 他们就脸露为难, 说这事闹得太大, 他们也不好插手。
有个跟陆泽同走得近一点的, 甚至泄出鄙夷,“你有这时间求我,不如回去管管大军。当初他爸费了多大工夫才把他弄出来,差点没把他打死, 他怎么还不长记性?”
这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跟陆泽同那个白眼狼一模一样!
刘铁萍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气死, 看到陈庆丰怎么能有好脸?
“扫把星!你们陈家人就是扫把星!看我过得好就来害我, 我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陈庆丰都被打懵了, 旁边那位大哥也险些被扫中, “哎你做什么打人?”
刘铁萍哪管他是谁, “打的就是你们!我婚都离了还上门打秋风,欺负我老刘家没人了!”
那扫帚是家里用来扫鸡粪的, 不仅脏,还有股怪味。
陈庆丰都快被恶心吐了,不过也听明白了,刘铁萍跟陆泽同离婚了。
这怎么可能?!
刘铁萍那么多年不生孩子,老家谁都劝陆泽同离了再娶一个,陆泽同可是从来没理过。
就在这时, 胡同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人,“陆婶儿!陆婶儿你弟弟被人打了!”
“什么?大军被人打了!”
正打得上头的刘铁萍差点没闪到腰,赶忙问来人:“他现在人呢?伤得重不重?”
“就在他家胡同后面,至于伤……陆婶儿你自己去看吧。”
这下刘铁萍哪还顾得上陈庆丰,扫帚一撇抬腿就跑。
陈庆丰大大松了口气,赶紧拿袖子抹了抹头脸,只觉一身鸡粪味儿。
“你真是她家亲戚?”旁边那大哥离他远远的。
陈庆丰一听更无语,“我哪知道她跟我表哥离婚了,这娘们儿疯了吧?”
那大哥也刚回来,“对啊,他俩怎么离婚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反正也找不到陆泽同在哪,陈庆丰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刘铁萍。
刘大军住得离陆家不远,跑出没几百米,就远远看到胡同外围了一圈人,人群里还有刘铁萍哭天抢地的声音,“大军!大军你咋被人打成这样了!哪个死全家的不要命了!”
人有点多,陈庆丰一时挤不进去,倒是听到了不少议论。
“啧啧,可真惨。看这架势,全照命根子踹的。”
“他不就一条命根子到处惹祸?照那踹就对了。”
“我看他人都昏过去了,不是被踹废了吧?谁下的这种狠手?”
“谁知道?反正套着麻袋打的,这条小道走的人少,也没谁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