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女同志一个人回去的确不太安全,几人都没推辞。
走出一段距离,夏芍轻声说:“今天是我的责任,剂子掐得不太熟练,还得过称。”
“试做那点量哪够你练的?掐成这样不错了。”郭姐说,“叶班长他们那边也得称。”
月饼不比面包,本身剂子就小,不同馅料的月饼面和馅的比例还不一样。差一点如糖馅儿,是六分面四分馅;好一点如五仁馅儿,是五分面五分馅,掌握起来自然慢。
“她那就是气咱们,你可别听她的。”王哥也安慰夏芍。
眼见着要走到大门口,张淑真突然叫夏芍:“小夏,你看那是不是你家小陈?”
“不能吧?我叫他今天别来接了。”
夏芍看过去,发现警卫室里亮着灯,还真有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坐在窗边,似乎正在跟门卫老大爷打扑克,走近了还能听到老大爷埋怨的声音,“年轻人要多笑笑,多说话,哪能成天冷着脸,把你那小媳妇儿吓着了咋整?”
那人生硬地拿着牌,没说话。
“哎呀你咋一点没被分散注意力?我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悔两张牌怎么了?”
还真是陈寄北。
郭姐笑看向夏芍,“啧啧,有些人就是有福气,加班都有人接。”
就连王哥都笑了下,“正好,我可以少送一个人。”摆摆手走了。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陈寄北倏然转头,和站在窗外望着他的夏芍四目相对。
下一秒,他直接放下扑克就要走。
老大爷气得在后面直叫,“还没打完呢你走什么?让你陪我一会儿就这么难受?”见人头也不回又喊:“饭盒你不要了?”
陈寄北闻言,又回去拿出来个饭盒,递给夏芍。
那饭盒还是温的,夏芍接在手里,一句:“不是不叫你来吗?”就这么卡在了喉口。
前世有那么多个加班的夜晚,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等她,给她送上一份热饭。只有读书的时候下晚自习,奶奶会给她热一杯牛奶,准备一份烤地瓜。拨一碗栗子仁。
夏芍眨眨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陈寄北神色平淡。
结果说完就被老大爷打了脸,“他五点多就来了,在这陪我打俩小时牌了。”
陈寄北脸色一僵,夏芍却笑了,问他:“你俩谁赢了?”
“他赢了。”老大爷没好气说,“一点也不知道让着点我这个老人家。”
“你真没让着人家?”夏芍笑着问陈寄北。
没想到陈寄北竟然皱眉,“我让了,让了十局。”
“让了还三分之二都是我输?”老大爷跳脚,“不行!你明天再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陈寄北没说什么,只问:“让她在这吃一口行不行?”
“怎么不行?”老大爷招呼夏芍,“忙一天了吧?进来吃完了再走。这小子一直看着呢,隔一会儿就去给你热一下,估计是想让你下班第一时间就能吃到饭。”
夏芍也猜到了,道了谢进去坐下,从饭盒里拿出热腾腾的包子。
陈寄北就站在一边看着,偶尔被小土狗咬住裤脚,才移开视线,朝那小家伙冷瞥去一眼。
可惜小家伙完全不会看眼色,咬够了他,又跑去夏芍腿边挨挨蹭蹭。
夏芍被它缠得没法,只能掰下来半个包子。
手都递出去了,想想又拿回来,在对方尾巴狂摇中再次掰掉一大半。
小土狗的尾巴当时就不摇了。
这一刻,小家伙脸上要是能看出表情,绝对跟当初的陈庆丰一毛一样。
早上你还来撸我了啊,就这么抠吗?
夏芍就是这么抠,抠完还郑重跟人家解释:“这是别人买给我的,只能给你吃一口。”
结果一出门,她就打了个饱嗝。
夏芍忍不住揉揉肚子,商量陈寄北:“下次你少买一个,吃不完。”
陈寄北皱了下眉,“你忙这么晚,不饿?”
“饿也吃不了五个大包子啊。”
陈寄北没再说什么,去取了车,骑出一段距离,又问:“刚才那是你同事?”
“嗯。”
“有你那位王哥?”
夏芍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儿呢,“有啊,不然全是女同志,这么晚怎么回家?”
“他还要送你们?”陈寄北声音沉了,“女同志家里都没人了吗?”
又开始了,他和他骄傲的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