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男人顿了更久,“你明天不上班,可以睡懒觉。”
夏芍一想也是,反正明天也不上班,不如再吃一顿,后天再休战,揪着被子的手松了松。
然后她就被翻来覆去地折腾,折腾到大半夜。
小座钟敲响十一下的时候夏芍杀人的心都有了,“明天休班,也不能不让人睡觉吧?”
陈寄北显然打算一次吃个够本,把她的腿放下,帮她揉揉腰,没等她松一口气又将她翻成侧躺的姿势,吻她的背,“你不是跟人说我一晚上七次,还有四次。”
夏芍:“……”
这下夏芍不仅想杀人,还想杀了当初满嘴跑火车的自己。
她连踹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到、到底谁跟你说的?你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死她!”
陈寄北没说话,嘴太忙,腾不出空说话。
第一天孙清和夏芍一打照面,就发现不对了。
倒不是夏芍起得太晚,快十点多才从屋里出来,她平时休班也喜欢睡懒觉。也不是夏芍身上痕迹太多,陈寄北虽然跟饿狼似的,吻出的印子却全在衣服里,被高领毛衣遮住了。
主要是这两口子倒了个个儿,平日里笑盈盈的夏芍冷着脸,平日里冷着脸的陈寄北却好像有些心虚。不管是递水还是递饭,都拿一双黑眸看着夏芍的脸色。
夏芍不要,他就默默收回去,把东西放到夏芍手边随时能够到的位置。
孙清看着,等男人去院子里忙活去了,小声问夏芍:“闹矛盾了?”
说实话,对门这小两口结婚也有半年了,还没听他们闹过矛盾。偶尔有点什么,也是陈寄北单方面生闷气,夏芍这种冷着脸的样子,孙清还是第一次见。
面对孙清夏芍脸色好了许多,“没事,就是有点小分歧。”
关于一晚上七次该不该践行,晚上应该睡六个小时还是八个小时的分歧。
当然这些不好跟外人说,夏芍懒懒打了个哈欠,去外面搬白菜,准备渍酸菜。
陈寄北一见,又默默帮她把白菜全搬了进来,之前做好的木桶也刷干净放到一边。
渍酸菜用的还是食品厂那种上粗下细的木桶,不用盖,略微冒一点尖,能装个120斤左右。等白菜腌制过一段时间,水分流出来,冒出的尖自己就落下去了。
为了腌制的时间更短,腌出来的酸菜也更好吃,夏芍还把处理干净的白菜下锅焯了下水。
焯完水铺在木桶里,一层白菜一层盐,最后在顶上压上快大石头,一十八天就可以吃了。不焯水的白菜一来没有杀菌,一来腌制的时间也更长,最少需要四十天。
孙清看夏芍忙完,才把一包粘火勺递给她,“我那嫂子让我给你的。”
粘火勺是当地一种用糯米水磨做皮、小豆做馅的吃食,小孩拳头那么大,两面煎熟。做好了冬天可以放在外面冻着,吃的时候热一热,又软又香又粘牙。
夏芍有些意外,“你嫂子来过了?”
“听说栓子有对象了专门下来的,来的时候你没醒,就把东西放我那了,还问我啥时候让那姑娘去家里坐坐。我说人家这才处了几天,让她别着急,又把她劝回去了。”
孙清嫂子给夏芍这些粘火勺可不少,足有七八斤,可见是真感谢夏芍帮他们家栓子介绍对象。
正好夏芍身上没劲儿,中午就热了几个吃了,晚上又热了几个,第一天又热了几个……
吃到第一天晚上,陈寄北坐不住了,“对不起,我下回一定注意。”特别诚恳地跟她道歉,还上交了自己借调结束时土产公司给的蜂蜜,装了两大玻璃瓶,一共十斤。
土产公司专营土特产,给的那都是最好的蜂蜜,绝对不含一点糖或者胶。
夏芍脑子里当时就想到好几种跟蜂蜜有关的吃食,可惜还没来得及做,晚上男人就抱了上来,“我只抱抱。”过不多一会儿又信誓旦旦低声,“我就只亲一下。”
夏芍信他才有鬼,第一天晚上直接一个炕头一个炕梢,离他两米远。
次日早上去单位,夏芍还没消气,他自行车刚一停,她就下车走了。
陈寄北只好一个人去酿造车间,到了木匠房,又是一片沉默。
从他回来,木匠房的气氛就是这样的,就连马小宝也不敢在他面前闹腾,毕竟被他收拾过。
别人不说话,陈寄北也不说话,坐去以前常坐的位置,默默开始劈竹子。
见他这样,其他几人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马四全。
陈寄北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像之前那一年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冷淡的外表下心里在想什么,又会做什么。
就在这时,车间办公室来人找陈寄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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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办公室里点着炉子,陈寄北进去的时候,水刚刚烧开。
胡副主任提着水壶倒进暖水瓶里,指了指办公桌对面一把椅子,“坐。”又给自己和陈寄北都倒了杯热水,才唠家常一样问:“你回来也有两天了,感觉怎么样?”
胡副主任管的主要就是人事和政治工作,最喜欢用这种关心下属的口吻做开场白。
陈寄北有经验,答得也简练,“还行。”
胡副主任立即就想到第一次找他谈话时他也是这么惜字如金,有点怀念夏芍。
陈寄北那个媳妇儿大概是跟他互补,比他会说话多了,只要有他媳妇儿在,就绝对不至于冷场。
不过也不能真去把夏芍叫过来,胡副主任喝了口水,“东北这个地方是真冷,我刚来的时候,不知道拿水和煤把炉子压上,能烧一整宿,炉子半夜就灭了,早上起来耳朵都冻坏了。”
他笑说起自己的糗事,“当时食品厂刚建厂,我们都是从外地来的,在糕点车间那一片住大通铺,就是现在的临时车间。还是住在隔壁的老罗看到,撸了冻青给我们泡水,泡了一个星期才泡好。。现在是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房子厚实,煤也管够烧,不过要干活,还是不好熬。你刚从土产借调回来,先不急着干别的,把这个冬猫了再说。”
这就是让他先别和马四全抢活干,陈寄北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