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出门,又看着偌大的院子,“以前出了门就是你家,这下还得从大门出去,绕一个圈。”
“对啊。”夏芍笑,“早知道你会搬过来,寄北就不夹板杖子了,还省了不少板子。”
夏芍和陈寄北骑车到何二立家的时候,里面菜已经炒了一大半了。
何婶儿扎着围裙还在挥炒勺,看他们进来,赶紧让何二立过来迎人。
里面金美云已经在了,旁边还坐着个不到四十的女人。五官生得很秀美,就是面色蜡黄,神色憔悴,衣服罩在瘦弱的身躯上空荡荡的,说话也有气无力。
何二立给夏芍和陈寄北介绍,说是金美云的妈妈。
夏芍笑着和对方打招呼,“阿姨好年轻,和美云站一起像对姐妹似的。”
金母和她不熟,朝她笑了笑。虽然金美云嫁给何二立是高嫁,态度倒也不卑不亢,没有过分局促。
倒是金美云脸有点红,“我妈结婚早,十八岁就有我了。”
农村人的确结婚都早,到了五六十年后还有人不够年龄就结婚,生了孩子再补证,夏芍并不觉得意外。在原书里金美云十七岁就生了女主,比她妈妈还早。
何叔提前炒了瓜子,大家边嗑边聊,到了中午十二点何大立两口子也没来。
夏芍猜是何大立媳妇儿不满何二立没要她嫂子的妹妹,故意不来的。
何叔跟何婶儿估计心里也有数,“那就开席吧,不用等他们。”
反正云英和栓子两口子都在,夏芍跟陈寄北也来了,他们不来,还省的说些难听的话扫兴。
不过怕金美云和她妈多想,何二立还是低声解释了句:“我嫂子工作比较忙。”
不说他哥,而是说他嫂子,金美云又不傻,一听就明白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吃了饭,饭后送陈寄北和夏芍出门,金美云还拿出一个饭盒,“里面是打糕。之前说要请你们尝尝,一直没机会,这还是二立哥帮着打完,我妈做的。”
何二立在旁边笑,“可不,她们家那木榔头还挺沉的,我胳膊酸了一天。”
“你要是从小干农活,就不觉得沉了。”金美云嗔他一眼。
“就我这体格,要是从小干农活,早就累死了,还能遇上你?”
何二立贫了句,金美云那一眼嗔立马变成了瞪,“瞎说什么呢?”
夏芍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亮,干脆接过饭盒,“谢谢,明天我捎去单位给二立。”
瓷白的糯米蒸成饭打成团,裹上一层炒熟的黄豆面,软糯又香甜。夏芍都一口气吃了三块,更别提陈寄北这个甜食爱好者了,一饭盒打糕,三分之二都进了他的肚子。
第二天夏芍把刷好的饭盒带去单位交给何二立,姜百胜那个同事来看房子了。
来的是一对年轻未婚小夫妻,男的看着挺老实,女的也随和大方,不像是难相处的人。男方妈妈跟过来一起看的,一看就知道是好房子,朝儿子点点头。
既然觉得满意,那接下来就是谈价格了。
男方那妈妈还挺能说,把房租从四块八讲到了四块六,这才交了第一个月的钱。
夏芍收了,给了对方房门的钥匙,回去笑着把钱夹在了日记本里,我这也算是包租婆了。”
北漂四年,她连个卫生间都买不起,现在竟然能收上房租了。
夏芍笑着问陈寄北:“你说咱们要是买上十套二十套房子,我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一个月光房租就一两百,谁还上班啊?天天拿着麻袋收租多好。”
陈寄北闻言,居然还很认真地想了想,“可以。”
“可以什么啊?”夏芍好笑,“这一套半就花了一千多,二十套得多少钱?”
“可以再卖一趟参,郭姐不是说今年能批到五斤?”
五月中旬,孙清和姜百胜率先搬到了隔壁,和夏芍重新成为邻居。
怕人找不到,孙清还专门找陈寄北给她画了个牌子,上面是剪刀和布匹,就挂在门口。
刚搬过来生意肯定会差点,没想到老客户少了,倒吸引来两个新邻居。
那牌子太醒目,一看就知道她家是做衣服的,正好她家院门开着,院子里晒着几件刚洗好的衣服。附近邻居看做得还不错,又闲着没事,就进来问了问。
这一问,发现孙清不仅衣服做得好看,还知道什么身形的人怎么搭,十分内行。
两人听得直点头,回头就有一个去商店买了布,在孙清这做了一件上衣。
又过了两天,连那直男审美的丝巾都甩出去两条。
孙清和夏芍说这事的时候十分奇怪,“那么难看的东西,真有人会买啊!”
“你觉得难看,又不代表别人也觉得难看。”夏芍把闺女的小手从嘴里拽出来,擦擦上面的口水,“再说那不是便宜吗?一来就有生意,你这也叫开门红了。”
“那你把剩下那些都放我那吧,我帮你卖。”
孙清能买上房子,光帮着夏芍跟陈寄北卖丝巾,她就赚了二十多。
东西毕竟要过季了,放孙清那,的确是个细水长流的法子,夏芍没拒绝。
没过几天,租房子那小两口结婚了,接新娘的时候夏母和孙清还抱着俩孩子去看了热闹。
天暖和了,小半夏戴着手帕扎成的帽子,穿着孙清做的小兔子鞋,一出门就四处看个不停。门口贴着的红喜字要看,接亲的自行车上的大红花要看,一身喜庆的新娘子也要看。
结果人家结个婚,把她给累坏了,回来一放到炕上就睡得呼呼。
中午陈寄北跟夏芍回来吃饭,正要抱抱女儿,就看到女儿熟睡的小脸,和儿子睁得溜圆的眼睛。他就先把儿子抱了起来,还面无表情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