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1/2)

夏母一听飞人牌就懂了,“当初小孙结婚时就想买这个,手里没那么多钱,只能花一百三买了个解放牌。”一试果然很好踩,跑个薄点的东西甚至单脚都能踩动。

夏母爱得不得了,摸了又摸,“小陈有心了。”

又站起身把大儿媳按在凳子上,“你试试,我告诉你怎么用,可简单了。”

正好秀秀有条裤子破了,夏万光媳妇儿本来就准备补,干脆拿来在机器上试手。屋里缝纫机断断续续响到晚上吃完饭,夏万光媳妇儿才带着儿子、女儿,去夏芍新买的空房睡。

厉叔那房子夏芍还没租出去,收拾收拾用来安顿他们正好,又不会太挤,还离得近。

“这缝纫机真不错,平时要缝个半天,它一会儿就跑上了。”

夏万光媳妇儿拿了新补的裤子反复看,叫来闺女,“你换上,换上妈瞅瞅。”

补裤子的布料是夏母给找的,又厚实,看起来又漂亮。不像在家里,什么都是爸爸穿剩了妈妈穿,哥哥穿剩了自己穿,唯一两块花布还是当初姑姑给的。

秀秀羞怯地换上,还忍不住摸了摸上面的花布补丁。

夏万光媳妇儿低头帮她整理着,也觉得不错,“比我手缝得还板正。”

秀秀就忍不住拉拉妈妈的衣袖,小声道:“妈妈,我也想做工人,跟姑姑一样做工人。”

没有来过,夏万光媳妇儿也不知道夏芍和夏母在东北过的什么日子,他们以前完全不敢想的日子。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儿子女儿能做工人,可现在城里的孩子都得下乡,更别提他们农村。

夏万光媳妇儿摸摸女儿的头,什么都没说,转眼却见儿子拿了作业趴在炕上写。

“你不说下学期不想念了吗?”她很是惊讶。

夏母他们回去前,大鹏正和她说这事,说自己不想念了,过了年就下来种地。

她记得夏芍说过太早种地对身体不好,心里不太乐意,可又说不出什么。这作业本还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夏芍硬给带上的,大鹏一直没动,没想到今天竟然拿出来写了。

听见母亲问,大鹏捏着笔沉默了半晌,“我想学小叔。”

“学你小叔?”夏万光媳妇儿更疑惑了。

“嗯。”大鹏已经低头开始写了,“学我小叔去当兵,将来也立功,提干,当军官。到时候把你跟秀秀都接过去,让我爸自己待在农村,省的他天天说你们吃白饭。”

就算他没小叔那么出息,能在城里找个工作,也比待在老家,看母亲和妹妹受气强。

而想当兵,就得体格好,他就不能早早下来种地。听小叔说当兵的第一步就是体检,体检过不了什么都白搭,他还是再念两年书,别累坏了体格耽误以后。

少年眼帘低垂,做作业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另一边夏芍放了被褥,却问起陈寄北出门的事,“怎么突然要去大连?”

陈寄北又是买地图又是学日语,夏芍知道他心里有想法,但73年,也的确不是时候。别说现在做生意还是投机倒把,就说去大连的介绍信,没个正当理由都弄不到。

陈寄北还在背单词,闻言头都没抬,“我们单位要跟r本谈出口。”

夏芍动作一顿,瞬间想到,“出口山菜?”

话出口她就后悔了,虽然后世谁都知道山菜大量出口r本,给本地百姓尤其是农村百姓带来了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可这是73年1月,什么都还没开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处太久了,又格外默契,她在陈寄北面前越来越有些不设防。

果然陈寄北闻言,立即看了过来,夏芍赶忙找补,“土产适合出口的,也就药材和山菜了。药材以前就有出口,既然是建交以后才开始谈的,那就只剩下山菜。”

不想被揪着这个话题,她反问男人:“要谈出口,不也该销售科的去谈?”

把问题抛给了陈寄北。

毕竟负责销售的本就是销售科,陈寄北一个木匠房的,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男人果然没问她,淡淡接了她的话,“要谈,需要懂日语的,全土产懂日语的就我最年轻。”

夏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学日语就是为了这个?”

“嗯。”

那他计算得可太长远了,一听说中日建交就知道会加大贸易往来,想到贸易往来又立马想到自己单位有什么可以出口。然后风声都还没放出来,他就开始学日语了。

这一步步,只要晚上一点,他就不可能被单位选上去大连。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夏芍此刻更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她把枕头摆好,干脆走到男人身边,“你怎么突然想掺和销售了?”

之前陈寄北搞代购,都是让别人负责带,他来找销路。现在家里不缺钱,他在土产甚至整个江城木匠行的地位也很稳固,换成其他人,绝对想不到要做改变。

多年相处早成了习惯,陈寄北垂下一只手握住她的,才低声道:“我觉得有趣。”

“有趣?”夏芍琢磨了下这个说法。

“嗯,开创新销路,做以前做不成的生意,挺有意思。”

以前陈寄北表露得少,夏芍还没注意。自从为了买房开始卖参,她发现这男人骨子里其实有种冒险精神,很多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而且乐在其中。

大概在书里他之所以能成为首富,也不只是因为他脑子灵活,又是个工作狂。

一个没有冒险精神的人,是不会走出舒适区做这些尝试的。

当然陈寄北显然也不只是因为有趣,男人靠上椅背,摩挲了下掌中纤细的手指,抬眸,眼底乌黑、沉静,不知何时早退去了当年的尖锐,“我觉得木匠这一行干不长远。”

做木桶,的确干不长远,夏芍前世除了酒厂,早就没人用这东西了。

她不说,是不知道怎么去说,也坚信陈寄北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不需要她过多干预。没想到这才73年,陈寄北就知道做这个不长远,有目的地尝试转行了。

夏芍靠在了写字桌上,决定听听陈寄北的想法,“这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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