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想开了,趁着咱俩还能动弹,能多攒点就多攒点,尽量别给儿女添负担。实在不能动弹了,一立和美云都是好的,云英也能回来看看咱们。”
说是这么说,可看到何大立媳妇儿又回来了,还带着何大立跟孩子,何婶儿依旧有些气。
果然没说两句,何大立媳妇儿就扯到跟着陈寄北卖山菜的事儿上去了。话里话外她家彬彬也不小了,该说媳妇儿了,手里还没几个钱,让何一立下次去带带侄子。
何婶儿当时什么都没说,就盯着她的脸看。
何大立媳妇儿被看得莫名其妙。
何婶儿:“我看你这脸是有多大,说不要就能不要。”
这还当着孩子的面,何大立媳妇儿脸立马憋红了。
何婶儿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侄子,你问问他回过几次家,跟一立说过几句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早跟寄北说了,不管谁上门找他,一律不用搭理。”
这回别说何大立媳妇儿,她儿子彬彬都受不了了。
年轻人到底脸皮没那么后,腾地站了起来,“妈你还求她干嘛?”转身出去了。
何大立媳妇儿一见也站了起来,“既然你们偏心小儿子,将来就让小儿子给你们养老吧。”
何大立坐在那,有心想说些什么,被媳妇儿瞪眼一拉,还是跟着走了。
何婶儿看着他们走远,出去的时候还把门摔得震天响,不由叹了口气,“还好一立早产归早产,好歹养住了。这要是只生了一个,我跟他爸还不得掉地上。”
因为这五百块钱而起的风波,何婶儿提都没跟何一立提。
另一边的夏芍家就热闹多了,晚上一吃完饭,孙清和大强就搬着小板凳来了,来看电视。
陈寄北从大连回来,不仅交给了夏芍一个皮包,还搬回来一台r本进口的电视。虽然只有14英寸,却是彩色的,在这刚刚改革开放的80年绝对是个稀罕东西。
夏芍家房顶架了个六七米长的杆子,陈寄北正在外面转着找信号。
夏母和半夏坐在炕边等着,就连承冬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有了!有了有了!”
陈寄北就没再动,跳下凳子,把凳子擦擦搬进了屋。
里面,彩色电视机上已经出现了人像,说实话,画质在夏芍看来着实有些糊。
但有些人家连收音机都还没有呢,更别提电视了。全家老小盯着那塑料外壳的小盒子,看了新闻看电影,一天就两个小时的节目,也看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夏芍上辈子大家都玩手机,电视已经很少有人看了,靠在门边全当瞧个热闹。
没想到手突然被人握住,她转过头,陈寄北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边,正神色如常看着电视。满屋子人,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搞小动作,表情还特别正经。
夏芍发现自从开始自己做生意,这男人胆子越来越大了,比年轻的时候大多了。
这是国家改革开放了,他也跟着开放了?
夏芍捏住男人的手指掐了掐,刚掐完,孙清家大强跳了起来,“我不行了我得去个厕所!”
两口子赶紧分开,一脸认真望着电视机,还听到孙清吐槽:“懒人上轿屎尿多。”
过不多会儿大强跑回来,刚坐下,夏芍的手指就又被人勾了勾。
她干脆大大方方反握回去,反正她穿越前那会儿,大街上亲个嘴儿都不算事,牵手算什么?
这回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反而是夏芍目不斜视一本正经。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一直到节目结束,孩子们回屋写作业了,孙清也意犹未尽准备离开。
离开前她还问夏芍:“这个电视不少钱吧?我在前面老顾家看到过一台,也是14寸,也是你这个牌子,日丽。但是是黑白的,要四百一,你这个肯定更贵。”
“东西是寄北买的,我也不知道。”夏芍看向陈寄北。
陈寄北倒也没隐瞒,“我找人在大连买的,一千多,用不上两千。”
“一千多?”孙清立即打消了念头,“那我买不起。”
“没事,你过来看就行。”
改革开放后国内一年一个样,夏芍觉得没必要太早买这些东西,买了一天也只能看俩小时。
听说东西这么贵,等孙清走了,夏母不免说陈寄北:“以后还是别买了,挣点钱也不能乱花。”
陈寄北点头,夏芍也没跟夏母说她口中的挣点钱是挣了多少。
男人给她的那个皮包很沉,一打开里面全是大团结,整整十沓,一万块。这还是他买了电视,他们依旧在这改革开放的第一桶金中,一跃成为了万元户。
结婚这么多年,夏芍终于有种嫁给首富大佬的真实感了。
为了表示对未来首富的尊重,她特别有仪式感,还把那十沓用牛皮纸扎着的大团结数了一遍。
数完笑盈盈看男人,“够你吃十年软饭了。”
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钱装进了皮包里,把她按在了炕上,先侍了个寝。
这钱夏芍留了一部分在手头周转,还有一部分直接存进了银行。八/九十年代银行的利息极高,九几年甚至能达到百分之一三十,八几年也有百分之十。
有房租,有存款可以吃利息,就这两笔收入都能赶上夏芍的工资了。
虽然没人知道陈寄北到底挣了多少,可他收山菜往大连运了,这个根本瞒不住。风声透出去,之前劝夏芍别太惯着陈寄北的人口风一变,又劝夏芍把陈寄北盯紧了。
“这些跑销售跑供应的,哪个在外面没两个娘们儿,何况你家小陈还长得一表人才。”
“就是,你可得小心点,别辛苦把他扶持起来,让别人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