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夜色渐浓,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稚□□声,随之一位五六岁大小的女童推门而入,向她欢快地跑来。
上了年纪的下人跟在她身后,有些无奈地连声唤着:“小祖宗,慢点跑!”
见状,李宴清挑眉,一把拥住向她扑来的女孩。
“阿娘,你这么还不睡啊泊守睡不着。”
怀中的稚嫩声调青涩而天真,还隐隐透露出一丝孺慕之情。
宴清闻言,先是抬手将女孩有些松乱的双髻理了理,继而扶着她瘦小的双肩,轻笑道:“李泊守,你唤我什么?”
“城主——”
女孩拖长音调,撅嘴道。
宴清无奈地揉了揉女儿胖乎乎的脸颊,轻声道:“这么晚了,来阿娘这里做什么?”
“泊守就是想你了”女孩低头抱住身体有些温凉的母亲,然后哼哼唧唧含糊道:“女儿已经将今日的书读完了,阿娘别生气。”
一旁站着的下人见此,温声道:“小主子自从与您分房而眠,这几天,夜里经常噩梦难断,时常惊醒。”
“是么”李宴清敛眸,喃喃道。
良久,桌上白烛燃尽,怀中的幼童已经睡熟了。
她将女孩抱到内室的床上,妥帖安置好。
“城主,我来吧”
李宴清看着弯腰在床边忙活的人,垂眼低声问道:“良玉,你说孤是不是对她太过严苛。”
“主子”白良玉看着床上酣眠的孩子,目光怜爱。
继而她忽然转身,神色忧切地跪在地上。
李宴清平静地望着她的动作。
面前的人已鬓发染雪、尘霜满面。
“你这是做什么?”宴清淡声道。
“您自小饱读诗书,天资聪颖,自先城主去世后,更是登临城主之位,一心为民,从无怨言。”白良玉颤声道:“但按照祈安目前的局势,女子科举的存废已成定局,您莫要再去上书劝诫皇帝了,那昏君不会听,反而会对您越发不满慕城主被株连九族一事难道您忘了吗?”
莫要为了旁人呕心沥血,换得家破人亡的结局。
不值得。
话还未说完,她的话就被人打断了。
“天下女子与我而言是姊妹同胞她们郁郁不得志,被困于宅院蹉跎一生,难道是你我愿意看见的吗?”
“至于株连九族…”
李宴清的目光映衬着青色官服,清明而通透:“灭身之祸,不足为惧,天下女子可是杀不尽的。”
“那小主子呢,您就算”先逐福
白良玉话还未说完,就看见面前的人将手指轻轻放在唇上。
——是噤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