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曲子较百年前,可是弹得好多了。”白以月收袖,继而将手背到身后,缓缓走到荡尘身旁。
她垂眼,面无表情地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弯唇轻声道:“手放的位置不太对,应该在这里,你——”
话还没说完,白以月一声惊呼,竟然被人往怀中揽去。
抬眸间,她的视线毫无隐蔽地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荡尘揽着她的腰,反客为主般地将她的手握在掌中,轻轻的,不紧不慢地摩挲着。
“最近天凉,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耳边的语气低沉散漫,却难掩关切。
白以月闻言,忽然感到眼眶有些发酸。脸侧的呼吸温热而浅淡,似乎是真正的血肉之躯。
她攥紧了手下有些微凉的衣袖,垂睫抿唇,声如轻羽:“你不也是……”
“我为残念,感受不到时节的变迁,自然没什么冷热之分。”
荡尘挑眉,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轻笑道:“阿皎,你又忘——”
话未毕,一滴热泪突然掉在她的脖颈处。
荡尘一怔。
抬眼望去,只见白以月拥住她,脸掩在自己的颈侧。
女人声音暗哑,带着些机不可察的哭腔:“你还是要走是不是?”
这里的走,自然有别的意味在其中。
周围一片静默,荡尘闻言神色不变,只是眼里似乎染上几丝茫然。
她手指轻动,下意识拂过这人腰间的纹绣。
手下的身体微微轻颤,感受着心上人极力压抑的悲意,荡尘抿唇,竟是垂眼吻了过去。
“不走不想走”
她在唇间断断续续说出呓语,然后夺走怀中人的呼吸,不容抗拒又温柔至极。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在这冬夜里获得一丝慰藉和心安。
两年
残雪融尽,春来冬至,俯仰之间,悠悠岁月便如流水般逝去,再不复返。
又是一年初秋。
“听说了不曾?那紫云村的血魔被仙人杀了!”
酒楼里人声鼎沸,偏偏在角落里传出道粗粝女音,引起了一众食客的注意。
那是个身着粗布,黝黑微胖的妇人。
妇人坐在一方角落里,眉眼普通但胜在方正,见自己的话让那么多人感兴趣,她忍不住抖了抖腿,啪嗒放下手里端着的浑浊黄茶,继续笑道:“可别不信,这话是从石罗宗传出的。”
此言一出,原本平静的酒楼再次嘈杂起来,三三两两争论不休。
“此话当真?”
“紫云村就在倩云城附近,自从那血魔出现后,老妇我好久没敢去了。”
“别去!谁知道这话真的假的?吐沫星子一吐,就没个真话!”
坐在一旁磕瓜子的男人听了,突然提高声音向角落里喊道:“李掌柜?你这消息从何而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