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脚虽未踏出门槛,但却目光浅淡地瞧着树上的白花,落入眸中的花瓣皎然胜雪,是如霜的好颜色。
身后,阿兰瞧着她艳灼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主人她,似乎好久好久未曾穿过白衣了。
红色是好看,但还是那温润清冷,似凝霜华的白衣,更适合姚月。
耳旁的话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阿兰抬眸,只见面前人用道气折下一支玉兰,轻轻握在手心。她的发丝被穿堂风扬起,遮住半边眉眼。
“阿兰,你说,本座真的错了么”姚月捻着细枝,低声问道。
这并不是一个疑问的语气,反而轻柔低沉,还有些哑。
阿兰喉头微动,咬唇掂量了一下,这才闭上眼睛,大义凛然地将心里话说出:“对错与否,看神君怎么想罢了。”
“主人,先祖曾对阿兰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事,可悔,却不可回头顾。”
闻言,姚月眉眼一弯。
过了半晌,她轻笑摇头,道:“不错,是本座咎由自取,不得解脱。”
阿兰闻言眨眨眼,突然有些好奇,她顿了顿,忽而问了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主人,你爱宁安吗?”
宁安。
这个名字,太久没人敢在她的面前提起。
姚月垂下眼睫,眸色有些怔。
“爱。”她唇角轻勾,缓缓吐出这个似乎酝酿了很久的字。
爱?
爱为何还要杀她?
即使过了百年,阿兰依旧为宁安感到愤愤不平。
虽然说以下犯上觊觎师长是那人的不对,但面前的姚月身为仙门首座,难道就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在宁安心魔诞生,身怀鬼气之时,她为何不愿站在宁安身后,偏向她这么一次?
一次也好。
这样,那小娃就不会死了。
想到这里,阿兰咬了咬嘴唇,很快化光遁入荡尘剑,不再理会面前的神君。
剑身光华一闪,很快黯淡下来,似乎和刚刚没什么两样。
姚月看着她的动作,敛眸不言。
此时正是春日,冬季若至,便是百年之期,天下真正的死劫,才会真正降临。
闭眼感受着天地间岌岌可危的法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