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寒意让人脊背发寒,一股肃杀之气在她推开门的瞬间,骤然压来。
待回过神,双膝已经跪在了地上。
莫泠的双眸微微睁大,抬眼间,映出宁安冷然的视线。
在她的身后,帷幔已被散开,遮掩住床上昏睡之人。
宁安握紧了指尖的桑云状玉佩。
“莫泠。”
她平静道:“你好大的胆子。”
“尊主这些年日夜看顾姚神君,几乎是寸步不离”
莫泠直挺挺地跪着,听到这没什么情绪的语调,丝毫不敢直视宁安,她的话音有些发颤,但眉目却决然的狠。
“一年中,您只在鬼界待两月,其余时日,都留在祈安。”
“如今界内又隐有恶灵作乱,尊主您不回去,子兰那丫头又倔的很,非要来寻您回鬼界坐镇,出悬渊海后,她被恶修虏去,不知踪迹”
“本座不是说过,不让她来人界么?”
宁安听到这里,眉眼徒然凝上一层冰霜,眸底深邃莫名:“她一抹残魄孤魂,如何逃得出界门?”
莫泠眼眶发红,闻言重重磕下头去。
“尊主!”她嘶哑道:“那丫头想起了前世的记忆,性子变了很多,非要来找您,说”
莫泠脸上纠结至极,吞吞吐吐几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宁安起身来到她面前,敛袖垂眸,低声道:“她说什么?”
看着那墨色衣袍上繁复的曼陀罗纹绣,莫泠咬了咬牙,终是启唇。
“她说……她说是您的故友!”
“什么故友?”
宁安心中将熟悉的人忆了个遍,她向来孤僻少言,平生莫说友人,就连点头之交也没几个,何来故友?
细细想来,算得上友字的,除了近在皇城的子七
子七子兰
想到此处,宁安心底涌现出一丝荒谬的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怔然退后几步,恍惚间,竟将屏风撞倒。
“不不可能”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去过皇宫。
最近的一次,就是几日前去找人皇求药,人皇称病不见,说让泊守将药膏交给她。
那时她颇觉奇怪。
子七身负上古浮泽血脉,体魄强健,远超寻常修士,很少染上什么病气,更别说到一病不起的程度。
宁安当时担心,便夜里去寝宫找她,但寝宫中却是一股完全陌生的气息。
隔着帷幔,那人将气息很快收敛,亲亲切切唤她怀黎。
她的表字在这些年广为人知,但无人敢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