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多拍戏。”
“裴老师要一直与我合作吗?”
“有机会的话。”裴宴卿不置可否。
圈里不是没有固定拍檔,但多是导演和演员,夫妻檔或是御用演员,演员和演员频繁搭戏的少。演员的神秘感包括她的人际关系,如果事先得知是伴侣的两人拍爱情戏,即便情感再真挚动人,在观众眼中也会大打折扣。
远不如因戏生情、假戏真做让观众嗑生嗑死。
所以一旦官宣,她们俩再合作情侣的可能性接近于零,除非是不一样关系的恋人——比如相爱相杀,中间还是有转圜余地的,挑剧本。
柏奚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这场赶天光,现在还不到九点,她目光移到上方的年月日,眼神一点一点压上沉重,被敛下来的长睫遮掩。
殷惊鸿的声音传过来:“演员准备!”
柏奚撑着身子坐起来,裴宴卿把拧开的矿泉水瓶递过来,道:“喝口水,殷导且拍呢。”
“谢谢。”柏奚低声垂眸,抿了口水。
越过片场的天露出一角蒙蒙的阴郁,也像雾色笼罩在柏奚的身上,随云朵的轨迹流动。
“《耳语》第一场二镜八次,action!”
“过。”
赶在太阳完全出来前,总算结束了这一镜。
柏奚在看道具组的报纸,殷惊鸿是个严格要求的导演,里面有些文章甚至是她亲自执笔,风格鲜明。报纸的右下角版面,报道了日前学生游行请愿,最终被军警武力镇压,一批学生现在还关在牢里,各界舆论施压,要求释放学生。
还有些小道消息,捕风捉影的八卦,中缝还夹着广告和征婚信息。
一份小小的报纸,有世界局势、战争前线,有纸醉金迷,凶杀悬案,有青年热血,还有那些也构成琐碎生活的百货商行全新到货,成家立业,夹缝里的和平。
只有如此混乱的时局,才有如此割裂却融合的时代。
柏奚一字一字看入了迷。
裴宴卿坐在她对面不远处的椅子里看剧本,偶尔抬眼看一下她。
作为敬业的演员,如果没有柏奚,她平时在片场也是柏奚的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现在心上人在眼前,她又不能光顾着柏奚什么都不干,所以让问娜代她注意柏奚,尤其是她有没有看向自己。
很遗憾,没有。
“一次都没有?”裴宴卿不信道。
“没有。”问娜道,“但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的手,这不更证明柏老师在和你避嫌吗?”
“……”
换成别人裴宴卿信,柏奚会故意避嫌?她脑子里没有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