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进境飞快,简直“青出于蓝”。
殷惊鸿拍着分镜本,斥道:“过了,再来!化妆师,给她补妆!”
柏奚抬手在唇上一抹,方透出淡淡的血色,脸颊仍然苍白。
裴宴卿面有忧色,同时五味杂陈。
柏奚就那么畏惧在自己面前透露出更多的自己吗?她的点到为止,还要到什么时候?
两人都补好妆。
殷惊鸿走过来,单独对着柏奚道:“该放的放,该收的收,真听真看真感受。”
她看了裴宴卿一眼,脸色同样不好看,说:“你也是,刚刚差点被她带出戏,克制一点。你是老演员,自己把握分寸。”
裴宴卿点头。
“知道了,谢谢殷导。”
殷惊鸿回到监视器后,坐进椅子里,对讲机移至唇边:“演员准备。”
场记:“《耳语》第二十场二镜十次,action!”
刚演到一半,殷惊鸿便打断道:“卡,再来。”
“《耳语》第二十场二镜十一次,action!”
“卡,ng。”
“卡,重拍。”
“卡。”
“卡,再来一次。”
“卡!”
频频被打断重来的情绪一盘散沙,殷惊鸿的“卡”喊得越来越早,别说柏奚了,裴宴卿也麻了。累得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她的身体现在也很糟糕。
相当于滚了三十多次床单,但是没有一次进入正题,甚至永远隻做前戏。
殷惊鸿要是真害得她性冷淡,她非跟她拚了不可。
以前也有一个镜头拍五六十遍的,但是都很短,一个抬眼,一个转身,更多的是摧残演员的心灵,打戏也不过摧残体力,摧残这方面的还是第一次。
柏奚的情况更糟。
她并非故意演不好,而是情绪始终推不到一个圆满的点,殷惊鸿要么嫌她太多,太外放,要么骂她太少,太隐藏,到最后柏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了。
这种状态怎么能越演越好,只会越来越差。
殷惊鸿把两个主演晾在拍摄间,自己去休息室了。
柏奚在床沿坐了会儿,一个人默默地在片场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在低矮的台阶坐下。
面前停下一双白色运动鞋,循着小腿真丝睡袍的视线往上,裴宴卿套了件藏青羽绒服,向她递了一瓶水。
柏奚接过来,指尖一冷,说:“冰的?”
“醒醒脑子。”裴宴卿示意她往旁边点,和她并肩坐在同一块垫子上。
柏奚拧开冰水,面不改色地喝了几口,沁凉的寒意仿佛钻进她的肺腑和天灵盖,激得她咳嗽了几声。
裴宴卿目光充满爱意地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