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说真的,想不到法庭上哭唧唧的小朋友会变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你别取笑我了,何姐姐。”
“你害羞啊?”
唐甜在边上替裴宴卿吃醋:她叫她姐姐诶,裴总你快来听听!教育教育她!最好把人带回家里好好教育!
柏奚的官司出乎意料地顺利,何律师刚去找到宋得昌两口子,他们就同意了,还说了一些让她云里雾里的话。
柏奚在电话中问道:“说什么?”
何律师道:“知道错了,放过他们之类的,颠三倒四的。他们还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没给。你的想法呢?”
柏奚略一思索,便猜到应该是裴宴卿针对他们背地里动了手脚。
她只会因为裴宴卿仍在意她而开心,哪会再关心他们死活。
柏奚说:“我没有想法,我隻想解除收养关系,也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们。”
何律师:“了解。”
柏奚出院那天,问娜也来了,代谁来的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柏奚搬回了家中,请了个保姆,唐甜也住她家,偶尔帮个手顺便陪她说话解闷。
寒冬腊月,裴宴卿在家泡了壶花茶,倒出来又不想喝,转身衝了杯咖啡。
花茶由热放到凉。
门铃响了。
她预料到什么似的,眼皮和心臟同时跳了一下,她两手支撑着沙发站起来,路过客厅的穿衣镜停了停,整理的手犹豫在半空,还是略微理了理衣着和长发,一边勾到耳后。
裴宴卿站在玄关的地毯。
叮咚叮咚的声音不断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拉开了大门。
柏奚坐在轮椅里,裹着厚厚的毛领羽绒服,衬得一张脸冰莹雪白,耳尖小小的,像不小心闯进洞穴的小兔子。
小兔子抬起脸看她。
裴宴卿想把她抱回家。
裴宴卿想把小兔子抱回家。
但是她不能。
她不知道捡回家的这隻兔子会不会再一次离开她。
她全心全意对她好,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三年来,她一心想的都是怎样离开。她不经允许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餐风饮露又跑回来找她,想让她再次收养自己。
最重要的是,小兔子伤透了她的心。
哪怕她见到她依旧会心软,依旧满腔本能爱意,也抵挡不了一瞬间潮涌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