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帮她问出了口。
相比上次被提问的猝不及防,几个月后的柏奚可以坦诚地诉说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没有任何伪装。
人是会被自己欺骗的,柏奚的自我防御机制太强,在医院醒来后,她重新接纳这个世界的过程中,也包括漫长的对顽固自我的瓦解和重构。
她否认道:“不是的。”
裴宴卿坐在她身边,眼睑低垂。
柏奚看着她垂下来的眼帘,道:“你向我求婚以后,我考虑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观众已无心去尖叫是裴宴卿求婚的爆料,摄影机和所有嘉宾的眼睛都落在裴宴卿的身上。
裴宴卿缓慢地抬起了头,也是第一次在镜头前表现她的冷漠:“记得。”
她非常在意柏奚的答案。
至此,这场坦白局正式决定了她们婚姻的去留,甚至是感情的生死。
她们必须得说清楚,容不得半点含糊。
柏奚道:“那时我被公司雪藏已久,经纪人奔走无用,如果我谋求的是你的地位和资源,为什么要等一个多月才答覆你?”
裴宴卿少见的针锋相对:“为什么不是你想通了呢?”
柏奚道:“我确实差点想通了,不过不是答应和你结婚,而是回去读研。”
彼时暑假即将结束,柏奚正常入学,会成为一个在读研究生,彻底离开这条演员之路。她没有那么强烈的执念要留在娱乐圈,但那天晚上她喝酒了,给裴宴卿打了电话。
——我想好了,我愿意和你结婚。
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柏奚说:“我的酒量你清楚,我不能喝一点酒,否则我的心就会背叛我的理智。假如我足够清醒,是绝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的。”
裴宴卿能想象柏奚接下来的话,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柏奚认真道:“我答应和你结婚,只是因为你是你,你是裴宴卿。当下那一刻,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不是交易,更不是利用。
即使最初一见钟情的情分隻占据她当下衝动的很少一部分,也绝不涉及利益交换。她第二天酒醒过来,才想到很多,这也是她的理性回归后,防御机制在起作用。
柏奚想起一件旧事,从未和裴宴卿提过。
“《演3》总决赛收官的庆功宴,我曾经坐凌晨的飞机去给你探过班。”
“什么?”
“那天晚上我想试试酒量,喝了几口酒,结果断片了,第二天醒过来在去你剧组的出租车上,孟姐说我离开庆功宴,吵着要去给你探班,给我订了机票。”
“那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你?”
“因为我酒醒以后,选择了掉头回去。”柏奚顿了顿,说,“我就是这样一个,生怕别人看到我的感情,这样他们就不会伤害到我,的被害妄想症,一个……一个怪物。”
裴宴卿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