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2)

“可是……”

“他回来我解释,不会怪到你。”

工作人员将房卡轻轻放置在桌上,“您先休息,有需要直接摁下电话中对应的房间号数字,二十小时为您服务。”

南佳转身对她报以微笑:“谢谢。”

房间门重新关上,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如那位工作人员所说隔音效果很好,静悄悄的,反倒让人觉得有点闷。

手机振动频率越来越长,南佳接通了电话,手机那头传来小义闹腾的声音。

“到了?”

“嗯。”

“一会儿我让车来接你,你说下地址。”

“不用了,直接告诉我他住在哪儿就行,酒店我怕有北野的人,最好别露面。”

陈莉拍拍小义示意他去看电视,等人走远些,低声询问:“你和那位晟宣北总怎么回事?说真的,我找人调查过,他身份背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最好离他远点。”

“莉姐,王北清的事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力所能及的事就不要说谢谢了,”陈莉想到那顿饭,“对了你回来得给小义补一餐,和我闹脾气闹了好久,我才哄好。”

“好,一定。”

南佳换了一身休闲服,戴上帽子和口罩离开了房间。按照陈莉发给她的地址,搜索了一下,决定打车过去。椿江她也是第一次来,为避免坐错车耽误时间,打车是最保险的做法。

酒店楼下停了一排出租车,椿江的出租车颜色很杂,南佳找了一辆看上去挺低调的车,但上车后她才发现司机是真不低调。大金链子,大花臂,寸头外加一身腱子肉,看上去像健身教练而非出租车司机。

“美女,去哪儿?”

“秦源区。”南佳将手机信息递给他看。

“得嘞,这就出发!”

椿江市和豊市最大的不同或许建筑方面最有话语权,比起豊市这些年大肆发展,高楼迭起,椿江市的房子更偏向于历史遗留下来的古朴特色,高楼少但环境好。

不过任何一座城市都有发展好和落后的地方,秦源区属于后者。出租车辆很少,以桑塔纳居多,环境稍差,摆摊更是毫无秩序,远远瞧去各扎一处地,凌乱又显脏。

“美女,你说的那个地方过了这条街就是了,不过你看这路况,要不你受个累走过去?”

南佳透过车窗注意到他提起的街市,问了打车费用给了现金下车。她往里走了点,给接头人打了电话,是男人接的,要她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那人应该离她不远,电话挂了以后,男人五分钟后出现在南佳面前,嘴里叼着烟,右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头发略长,墨镜挂在圆领衫领口,一看样子就知道是桀骜不驯的人。

他过来时烟还未点,只是叼在口中,靠近后眼神上下打量,“你是南佳?”

她点头:“我是。”

“真没想到还是美女。”他摸出打火机点了烟,“莉姐和我说了你的事,你要找的人费了我们不少时间,他在菜市街档口卖鱼,老婆去年得了尿毒症,还有个儿子刚上四年级,目前调查出来的信息就这么多,余下的估计得见了面问问。”

同学会面

秦源区菜市街和新城区的大不相同, 类似厂房的租用档口形式,每家每户需半年交付一次档口费用,起租时间最低不能短于两年。

“喏, 前面那家档口就是你要找的人。”岑风下巴轻抬示意她看。

南佳顺着他视线提醒的方向望去, 档口前围了几人,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 她会以为生意不错。

“我说小王啊,咱们都是打工的,你也别让哥几个为难, 摊位费该交了吧?”

“樊哥, 你也知道我家里目前遇到了困难,以前你哪次来收租金我拖欠不给,是吧?”

樊哥没说话, 身旁小弟抄起隔壁铺子大葱直指王北清脑门, “我说你小子一拖再拖, 拖上瘾了吧?”

“哎, 注意态度。”樊哥手背轻拍小弟胸口, “人家小王最近出了点事, 大家都是认识几年的朋友了,该帮忙的时候怎么能推托?”将目光重新放在王北清身上,“不过小王啊,这再怎么关系好也得有个度,你扪心自问我这次给你宽限多久了?”

王北清自知理亏,不过廖樊从他这儿没少贪便宜, 平日来店里提一嘴好久没吃鱼了, 他就得立马从鱼缸里现拿装袋递给他, 只要他想吃鱼, 你就是半夜三更也得送去,不然就是没完没了的小鞋,隔三差五找你麻烦。这些年他做小伏低,不管在哪儿见面总是“樊哥樊哥”的叫着,即便如此,这类人翻脸依旧比翻书快。

王北清指了指鱼缸:“樊哥,这是今天刚到的新货,您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我现在就……”

“嘿!”廖樊不耐烦呵斥,“给什么给,赶紧交租,哥几个一会儿还要去下家,谁有时间在这儿跟你嬉皮笑脸?”

小弟接收到廖樊眼神示意,二话没说上去就准备搬东西,打算今天就把他摊位清空。前两天他刚收了钱,把王北清摊位收拾出来给别家腾地。他清楚王北清目前情况,两天时间一半钱他都拿不出来。

王北清赶紧去制止:“樊哥,我就指着这个档口养活一家,您给个活路,再通融我几天,我去找亲戚借,实在不行我找银行借……”

廖樊坐在隔壁档口闲置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对眼前的一幕习以为常,丝毫不觉是在欺负人,“你当我三岁娃呢?你要能借到钱能现在都没借到?你可拉倒吧,赶紧滚蛋,少在这儿站着摊位碍眼!”

“樊哥……”王北清实在无法跪在廖樊面前,“樊哥您行行好,我老婆病了,孩子还要上学,一家就指着我挣钱了,你要是把档口收回去了,我哪儿来的钱啊,医院每天都需要交钱,廖……”

“廖什么廖!”廖樊一脚踢开他,“你那老婆就是在医院等死,还救什么救,赶紧送到火葬场烧了得了!”

王北清这辈子最感谢的人就是妻子,不允许任何人当面侮辱她。他站起来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儿,一拳头挥向廖樊。

挥过去的拳头不仅是因为自己多年来受欺压,更是为了卧病在床的妻子,病痛的折磨让她已然失去了曾经艳丽的姿容,即便如此,他也绝不允许有人当面羞辱她。

这一拳让档口的人集体哑声。他们像看疯子似的盯着王北清,第一反应不是廖樊言语过分而是他自己没本事挣不到钱,被人说到了痛处就恼羞成怒了。

南佳环视一圈,所有人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漠,像极了当初林思琼离世,烧烤摊的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更甚至还有人说从来没见过徐与,估摸林思琼是被哪个有钱人包养的小三,富商不要她了,她又没地方可去才回了豊市。

难听的话,离奇的猜测,这些全都建立在一位已逝的女人身上。

异样的眼神,藏有私心的问候,这些全都建立在一位刚失去母亲的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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