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的家底应该没有你的嫁妆多。”穆子骞刚刚有粗略扫过尉迟琦的嫁妆单子,自愧不如。
“恩?”尉迟琦诧异的看向穆子骞。
“所以娘子千万别嫌弃才是。”穆子骞说着话的功夫,石州已经把锁匙拿了过来。
穆子骞直接接过,转手递给尉迟琦。
“真要给我?”尉迟琦挑起眉头,“你要知道,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再想要拿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给你。”穆子骞言出必行,肯定不会反悔。
“那我就收着了。”尉迟琦轻轻颌首,接过了穆子骞手中的锁匙。随后,当着穆子骞的面,交给了冬月一并收着。
冬月一脸恭敬的收下,小心翼翼的找来小匣子装好。这般架势,比她收尉迟琦的库房锁匙都还要更加的紧张和在意。
实在是意义截然不同。自家小姐的嫁妆不管再多,由她收着都理所当然。可穆子骞哪怕成了她们家姑爷,冬月也还是没能立马将心态转换过来。
尉迟琦的反应就甚是淡定了。
收都已经收了,肯定就是她的了。
与此同时,她送去给老侯夫人的白玉菩萨也应该在路上了。
老侯夫人倒是没有想到,尉迟琦这么快就开始孝敬她了,还送来了这么一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白玉菩萨。
没有任何意外的,老侯夫人一眼就看中了,发自内心的喜欢。
侯夫人的心情就很复杂了。
她这边还没走,尉迟琦就特意送来了一尊白玉菩萨。要说不是故意打她的脸,谁信?
再看老侯夫人的表情,侯夫人不禁暗自喊糟。
老侯夫人本来就很偏心穆子骞和尉迟琦,今日之后,怕是会更加的有失偏颇。
咬咬牙,侯夫人又有些后悔,她在敬茶的时候不该跟尉迟琦闹得太僵的。乃至现下她不管说什么都不妥当,稍有不慎就会授人与柄,对她大大的不利。
最终,侯夫人只能黑着脸匆匆离去。
她得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再仔细想想。当务之急她万万不能自乱阵脚,否则才会让外人看尽笑话。
尉迟琦给老侯夫人送白玉菩萨的事情,没有避着人。侯夫人这边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穆侯府各个院子已经收到了消息。
二房和三房心思各异,大房这边的气氛无疑是最复杂的。
“不过是一尊白玉菩萨,有什么好在意的。”穆侯爷还没出门,恰好听闻此事,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侯爷,倒不是白玉菩萨的事儿,大家伙现下看的怕是侯夫人的态度。”胡姨娘自然是没资格去老夫人院子里敬茶的。
哪怕是她给穆侯府生了男孙,但老侯爷和老侯夫人还在世,穆侯府尚未分家,大房就只有穆侯夫人这个领头羊独揽一切。她们其他几个姨娘在今天这样的大场合下,连自己的小院子都出不去。
不过胡姨娘有自己的手段,老夫人院子的事情她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其中就包括,侯夫人跟尉迟琦的冲突。
在胡姨娘看来,侯夫人今天这一招着实不怎么高明。
尉迟琦是四房的,又不是大房的,怎么可能凡事都顺着侯夫人的意愿?
更别说尉迟琦的出身和家世都很好,哪里是侯夫人能轻易拿捏的?
这不,尉迟琦非但没有被震慑住,反而还开始回击了。
“她?”穆侯爷本来对侯夫人是很满意的。一直以来,侯夫人都将府里上下打点的很好,让他没有半点的后顾之忧。
但是今天的侯夫人,明显有些急了。
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四房难堪,没看见穆子骞都生气了?
胡姨娘身为穆侯爷的解语花,瞬间就察觉到了穆侯爷对侯夫人的不满。哪怕只有一丝丝,于她而言就已经够了。
再接下来,就是胡姨娘抓准时机发挥的时候了:“也不能怪侯夫人着急。妾听说,咱们这位四夫人的嫁妆足足一百零八台,比我们大房少夫人的嫁妆还要多出四十台。侯夫人一贯都是最疼大公子的,难免会为大公子不平。”
“这有什么不平的?儿媳妇是她自己选的,嫁妆能有多少,她心里就没点数?这会儿来生气,做给谁看?”跟礼部尚书结亲,穆侯爷是愿意的。
相较之下,跟国舅府的亲事,穆侯爷反倒没有多么的欢喜。
谁不知道这位尉迟国舅除了纨绔还是纨绔,一丁点的真本事也没有,更没有半分实权。
迎娶尉迟琦过门,也就嫁妆多点。除此之外,对穆侯府毫无用处,更不能在朝中给他添加分毫助力。
站在穆侯爷的角度,侯夫人的发难委实是眼界太小,上不了台面。
“侯夫人也是担心咱们大房的风头被四房盖过去了嘛!”胡姨娘的轻声细语,看似在为侯夫人开脱,实则就看穆侯爷怎么想了。
“长幼有别,大房何时需要惧怕被四房盖过风头?不知所谓!”丢下最后四个字,穆侯爷冷着脸大步离去。
胡姨娘自然不会傻的以为穆侯爷这是在骂她。而在穆侯爷的心里为侯夫人埋刺这事儿,胡姨娘最喜欢干了,而且乐此不疲,多少次都不厌烦。
“夫君,我今日是不是表现不太好啊?”另一边,白月沁满脸的忧愁,泫然欲泣的看着穆志逸。
“为何这样说?”穆志逸今日也无需出门,正在书房闲情雅致的作诗。
“娘好像不是很高兴……”白月沁想说的还有更多,但她才刚提了第一句,穆志逸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会?你肯定是看错了。我娘最是宽容不过的性子,对你这个儿媳妇又向来满意。她怎么可能不高兴?”穆志逸说到这里,忽然又改了口,“就算不高兴,娘肯定也不是冲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