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2)

“没什么,只是?听说罢了。”苏婉禾堆起一个笑?意来,让人丝毫看不?出情绪。

冬日的风不?算得温柔,即便帐子四周围着?厚厚的毡子,还是?能听到“呜呜”作响。

小窗户被吹得卷起一角,能看到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殿下该离开了,比赛应该要结束了。”苏婉禾换了一个话题,握着?裴珣的手,轻轻掰着?他的手指。

顺着?那透过的光,还能看到根根分明的脉络与指腹上的茧子,那是?习武之人常有的。

裴珣不?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自小在军营,练就了一身本?领,他走过的每一步,应当都是?早就谋划好的,这样的人,理智,清醒,不?为?俗务羁绊,更何况是?儿女情长。

正是?如此,等他大婚的时候,也一定?会?放自己离开,毕竟不?能让未来的太子妃心生芥蒂。

苏婉禾在心口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时候想?必不?会?太晚。

裴珣并未察觉到苏婉禾心绪之间的变化,只是?将?人朝上托了托,凝视着?苏婉禾的神色。

因风寒,苏婉禾看起来又憔悴了几分,他好不?容易将?她养起来的肉又掉了不?少。

楚行简送给他的厨子被他吩咐送到了侯府,别看苏婉禾在旁人面前端正自持,背地里却是?个挑食的姑娘,裴珣早就发现了,平日里盯着?苏婉禾的饭食,两人少不?了一番较量,偶尔不?欢而散,把他气得不?行,真是?拿苏婉禾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在这时,云枝自门外将?做好的饭食送进来,裴珣到底没有马上离开:“陪你用过晚膳再去?也不?迟,孤不?好好看着?你,不?知?道你又要消瘦多少。”

苏婉禾有些心虚地捏着?裴珣的衣角:“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用晚膳,你若是?有事就先走吧。不?信让云枝看着?我,带时候你再问她。”

裴珣唇角勾了勾,轻笑?一声:“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打着?什么算盘,乖乖听话。”

苏婉禾和裴珣一处的时候,云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头压得低低的,总是?担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白送了自己的脑袋,就像现在,只希望自家小姐不?要再说了。

“可是?张太医的药真的好苦。”

苏婉禾轻轻嘀咕了声,恰巧被正在门口的张九渊听到,一把老骨头生生惊出了汗来,用手擦了擦额头。

天知?道这世上的药就没有不?苦的,他真是?冤枉啊。

“苦点也好过你被折腾,莫非是?想?回到上京还是?一身病,且皇家的猎场还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若是?你没生病,孤早就带你去?了,就不?要冤枉张太医了。”

裴珣捏了捏苏婉禾的鼻子,将?筷子递到苏婉禾的手中。

门外的张太医平复了七上八下的心,心中对裴珣这位明君肃然起敬,还好没有色令智昏!

崔月漓从猎场离开,一个人屏退侍女?,因大家都去猎场围观,甚少有?人到帐子四周,除却一部分守卫的禁军。

她原以为裴珣会和她一组,谁知?他根本?就没打算参加,往常也有?比赛的时候,裴珣贵为太?子,也不至于不下场。

大家扑了个空,难免有些意兴阑珊。

崔月漓更甚,平白被旁人嘲笑,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口气不上不下,眼下她都要气死了。

不知?不觉,一个人到了帐子的偏处,这里看起?来还算安静,她记得这里住着?的是永成侯府家的苏娘子,不过?是一个孤女?,猎场上脸面都没露。

听?说?今日?又病了,真是没用。

崔月漓不耐烦地看了此处一眼,生怕自己被过?了病气,抬腿就要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屋内有?交谈的声音。

她侧过?身?子,又怕自己被发?现,只敢将自己躲在角落中。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里面分明有?男人的声音,还是个青年的男子。

这侯府的娘子不是早就订了婚约,如今郑将军的儿子还在外放,里面定?然不是他。

莫非,她是与?外男纠缠,才故意告病,留在此处,为的就是与?他私会!

这个想法一旦在崔月漓的心中扎根,她了无生趣的心头突然来了兴致。

听?说?这个小娘子厉害得很,别人不知?道,她作为兵部尚书家的姑娘,早就听?爹爹说?过?,都是因为苏婉禾,姜沐蕤才被送到庄子外。

为了给?姜丞相留下脸面,这件事才没有?向外传。

本?来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崔月漓陡然想到苏婉禾那张脸,心下并不想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连带着?今日?在猎场上的那点不虞也烟消云散,与?旁人定?亲又如何,只要没有?嫁过?去,那张脸就是一个威胁。

裴珣陪着?苏婉禾用了晚膳才离开,苏婉禾有?些恨恨地看了裴珣一眼,刚刚转身?的男人突然又回来:“孤晚点再来陪你。”

苏婉禾下意识想要拒绝:谁想让他陪,最好一直忙起?来,不来找她才好。

这是皇家猎场,不比上京,虽然四周都是裴珣的人,但难免被人意外撞见。

“殿下若是有?事要忙,可不必来,以免过?了病气。”苏婉禾躺在美?人榻上,丝毫没有?要给?裴珣行礼的打算,若是裴珣少来些,她便也不用那般担惊受怕了。

她每次出行,都不曾在众人面前过?分露面,为的就是希望众人不要将注意落在她的身?上。

“若是过?了病气,早该染上了。”裴珣意有?所指,将视线落在苏婉禾莹润的唇上,那唇瓣嫣红,哪里还有?病态的苍白,如同饱满的蜜桃,引人去采摘。

不过?,他已经品尝过?了,自然知?道那滋味。

苏婉禾心中暗骂裴珣,旁人都说?他君子如玉,端方正气,只有?苏婉禾知?道,那些都是假象。

她不自觉将手撑在下颌,转头不去看他:“我言尽于此,殿下若真是染上了病气,也和?我无关,莫要开罪于我。”

“怎么会和?你无关,禾儿不知?道刚刚你怎样抓着?孤的前襟,若不是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孤都舍不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