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不必道歉。”她一字一顿认真地说:“是我没礼貌。”
该道歉应该是我,我明知故犯。
夏森绪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那些话对当事人来说有多膈应我再清楚不过,但我当时只是习惯性地捧场。
有颗微不足道的尘埃在阳光下漫无目的的漂着,跟着风儿跳动,融入了周边所有事物之中,没有任何特点,没有自主意识,无人知晓。忽然面前的人无意地洒落了一滴水,正巧把那颗尘埃压落在地上,把它打得支离破碎,把它拉出了那个牢笼。
我清醒了。
那些虚伪的话语不适合用在夏森绪身上,因为她是如此坦诚,是如此地勇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能把我这几年的心声,把我心中所想的,完完全全地说了出来。
真羡慕啊。
能认识她这样的人,真好啊。
我跟上夏森绪的脚步,站到她身侧,无法抑製嘴角的弧度,“我可以问问你弹奏的曲子是什么名吗?”
夏森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恰空》。”
我暗自记下曲名。
“你在笑什么?”夏森绪忽然问。
“啊?”我赶紧闭上嘴:“没什么。”
“别这样自顾自地偷偷笑。”夏森绪瞪着我,“看得我想打人。”
“嗯?”
那天操场上的文静女孩呢?你是被盗号了吗?
原来这才是真正你吗?
“在笑什么?”
林昕冷不丁的问话把我吓了一跳,手中的咖啡差点溅了出去。
对上林昕探究的目光,我立刻合上不成器的嘴唇,怎么就笑得这么开心呢?
是从前的回忆太好笑,还是因为夏森绪这个人而笑呢?
但愿不是后者吧。